于是楼晏神情沉凝如冰,手中翻涌出流动的气流,一鼓强大的风暴自九月的身后而来,她猝不及防的被推向了烈北风和浮墨的方向。
人还没站稳就被烈北风和浮墨四只手给按住,没来得及反抗,便又被身后那股大力击的头昏脑涨,像是内力被锁住了一样无法动身。
烈北风接住九月的身子,低下头正要开口和她说话,结果楼晏已向这一方向靠近,在九月抬起头来的瞬间,利落的一个手刀打向了她的颈后。
九月当即身子一软,瘫在了他们怀里。
烈北风脸皮狠狠的一抽,楼晏他娘的居然下这么重的手,活活把九月给打晕了!
“你他娘的是不把她当女人?”烈北风咒骂:“下这么狠的手!怎么不直接拍死她算了?”
楼晏只不冷不热瞥了他一眼,浮墨却是在旁边轻道:“九月体内的玄元之力正处在爆发期,下手太轻根本无法打晕她。”
烈北风到底还是粗汉子细腻心,道理谁都懂,可眼见九月就这么无力的倒在她怀里,满身湿哒哒的还混着血水,就心疼的不得了。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了,俯下身就要直接将她抗起来,结果手刚要将她先抱起,怀中的人儿就忽然被脱了手。
抬起眼就看见已经将九月揽向怀里的楼晏,烈北风脸色难看,回头看了一眼从深渊里飞出来的八两。
八两扑腾着翅膀,落在浮墨的肩上,却像是对洞中的禁术有感应似的,忽然大叫:“快走!快走!”
楼晏亦是侧眸看向里面的洞穴,眉目微敛道:“他要封山了,走。”
现在的确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浮墨的药的确不错,烈北风刚才那么重的内伤,就差倒地不起了,现在感觉体力恢复了许多,暂时也恢复了几成的内力,勉强可以支撑到脱离这处险地。
楼晏将九月的身子拦腰抱起,更将身上雪白的外袍遮在九月刚才浸了水的身上。
三人绕过深渊两旁的围栏向着来时的洞口迅速移去。
终于踏进真正通往出口的洞穴,浮墨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自后面的洞穴里缓步走出的楼辞远。
浮墨立时随同烈北风与楼晏向外走,轻道:“小心。”
听见浮墨的话,烈北风一边以刀撑在地上迅速走,一边回头也看了一眼,楼晏却头也不回的抱着昏迷不醒的九月向外走。
“刚才他在未来得及防备间,真气被楼晏所破,两个月内都无法再施展禁术。”烈北风边走边说:“并且这山中的魂脉也已遭到损坏,他同时要耗费真力去修复魂脉,如果现在和我们大打出手,就是两败具伤,这里是他的地方,我们在地利上吃亏,即使三人联手也不一定能有什么好结果,但他也绝对不会蠢到付出赤辰门被毁的代价来活捉我们,暂时休战,是对互相最好的选择。”
显然烈北风说的很符合情理,浮墨又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一身红衣的楼辞远只面色苍白的站在那里,眼中妖异之色鼎盛,但的确并没有追来。
烈北风累的摇摇欲坠,浴血全身,一路靠刀支撑着走出去,楼晏抱着九月在前,浮墨在后,将前方路上还未扫干净的重重机关一一破戒,一夜冲杀,直奔出口而去。
待三人从赤辰门的后方洞穴口出来时,天色已经微明。
*****
两日后——
吉州城内一处僻静的庄园。
烈北风在房门外来来回回的踱着步,身上裹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纱布,明明伤的极重,却只休养了一天后就守在这门前,睡不着,也吃不好。
浮墨淡看着那在门前急躁了好几个时辰的高大身影:“你能不能不要来回转了?我的头都要被你转晕了。”
烈北风骤然脸色难看的回头:“你不是号称迦尔国神医么?怎么九月昏迷到现在还没有醒?已经整整两天了!”
浮墨神情不变,只冷道:“莽夫。”
“这跟爷是不是莽夫有什么关系?”烈北风顿时就停下了脚步,很是恼火:“你先把人给我弄醒了!”
“有晟王楼晏在房里,你以为我有机会进得去?这两日我不是与你一样,只能在门外等着,始终也看不见里面的动静。”浮墨神情寡然,声音也清清冷冷的。
就是因为他这副清清冷冷的一点也不为九月着急的态度,才让烈北风怀疑他究竟是敌是友。
但他说的也没错,那该死的楼晏将九月带到这里后,就抱着她进了屋子,关上门就没再让任何人进去过。
也不知道九月现在是死是活,伤的重不重,要多久才能醒。
倒是这浮墨不急不燥的偶尔路过这房门外看一看,交代院子里的那个叫什么万全的公公送几瓶药进去,然后就再也不管了。
一说到万全,烈北风回头向四周看了看:“那个死太监和承封去哪儿了?让死太监过来,进去问问楼晏,能不能把人给弄醒,要是再不醒我就直接冲进去了。”
浮墨很是受不了他这暴躁劲儿:“急什么?九月之前就已经受过重伤,多日来的休养只暂时止了血,但因为她心力损耗过度,始终没有恢复好,再又中了寒毒,服了楼辞远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和你在洞穴里经历了几个时辰的浴血挣扎,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
说着,浮墨轻轻抚了抚手臂上八两的羽毛,淡道:“她又不是铁打的,说醒就能醒过来,无论是心力,精力,体力或者是所有一切的内力气力,都要经过几天的修养才能调节过来。”
“休养就休养,老子进去看看又不会吵到她,把门关的这么严实干什么?”烈北风仍然很恼火。
那天看见九月在他面前被打晕后,这心就碎了一地,疼的受不了,接着又整两天没看见她,急的根本都坐不下。
“如果我料想的没错。”浮墨道:“晟王是在为九月运功疗伤,九月的寒毒已经入骨,暂时连我都没有太好的法子来解毒,她现在伤成了这样,若是再不运功辅以疗伤的话,怕是她也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