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已经被刚才沈福击杀另一位黑衣人的轻松吓坏，不敢闹什么花样，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
沈福现在才是搬山境，祭出飞剑虽然也能短暂御空，但是千里的路程却没法做到。
况且即便能做到，也会引起黑衣人对他修为的怀疑，还不如直接以飞梭代步，让他根本摸不清自己的修为到底如何。
但他却不知，在离这边很远的地方，有真正知微境高阶的修士正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三人乘了飞梭，很快就来到黑衣人所说的马山子上。
小山确实很矮，三人在半山腰一处小小的平台上停住，走出飞梭。
沈福向四周望去，小山的四周都是平原，只有它孤零零地矗着，像是人皮肤上长了一个绿油油的痦子。
小山被高大的松树铺满，阳光从密密的松针狭小的缝隙里漏下，洒在地面的低矮植株上。植株上五颜六色的小花被缕缕的阳光抚摸，时明时暗。
一阵风吹来，松树那略带苦涩的味道，与野花的清香混合起来扑入鼻中，在人心肺间流转，让人生出些迷恋。
平台与山体交接的地方有一群鸟兽，正在那里吟哦低唱，偶尔有轻微的骚动传出，但一会就平息，此时见到三人前来也不怎么害怕，仍是在那围着不走。
鸟兽的中间是一个很小的水池，池边三四尺外的山体最下方传出细微的水声，一道不大的黑乎乎水流连接着山体和水池，让那个小小的水池总是满溢着，多余的水流顺着池边向山下流淌。
“公子，就是这处泉眼。”黑衣人站在沈福和灵儿身前，微微弯着腰，谄媚地笑着。
沈福盯着泉眼看了片刻，问黑衣人：“知道这泉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黑衣人愣住，嚅嚅喏喏地，不知该怎么回答，见沈福的目光转向他，不得已开口问：“公子是问这个泉眼什么时候有的？”
“嗯。”沈福回了一声。
“这个……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们四个人来的时候，泉眼就有了。”黑衣人满头是汗，不知道这看起来很精明的公子，为什么会问出这种根本没人能回答的问题。
沈福没再问什么，他知道问了也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但是他直观地觉得这泉眼年代不会久，因为里面少了一种沧桑的感觉。
其实泉眼什么时间有的是次要，主要的是需要弄清它助人打开沟通之门的真正原因。
要是没有危害的话，凤鸣大陆的低阶修士都来这里喝上几天水，整个大陆修士的实力可是会成几十倍几百倍的增加，面对大陆将要到来的危难，胜算也能高上不少。
但事情绝对不会这样简单，一点点泉水含有的灵元，怎么能够支撑修为这样大幅度提升的需要。
不过这黑衣人的模样看起来也不像是说谎。
就算他是说谎，但他能实打实地御空而行，境界最差也是到了腾云境，能有登堂境提升到腾云境一样是让人无法理解。
这里面定有其他的秘密，得探索清楚了再说。
不过自己的想法和行动却不能让这黑衣人知道。
这家伙杀还是不杀呢？
杀了？也没什么意思。
而且自己开始答应过他只要好好回答问话就放他活命，杀了的话就是自己食言，对这种没有什么威胁的修士，没有必要做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
更何况杀了他的话，那逃走的两人说不定会猜到自己清楚了这处泉眼的秘密，万一将这个秘密到处宣扬，也不知会是福还是祸。
要真的只是提升修为没有其他影响还好，万一有什么其他的隐患，那可是将本就动荡不安的大陆又推了一把。
要是放他活命，这三人为了私心可能还会将这秘密保守住，自己就可以安心进行探索。
他仔细琢磨了一会，对黑衣人说道：“如果我放你离开，知道该怎么做吗？”
黑衣人一听要放他走，顿时感激涕零，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给沈福一个劲地磕头：“多谢公子，公子让小的怎么做小的就怎么做。”
沈福淡淡地道：“也不需你做什么，跟你两位兄弟就说趁我不备逃走了。这处泉眼的事情还是只有你三人清楚。至于怎么编，这个不用我教你了吧。”
“多谢公子，那小的……”黑衣人眼巴巴地望着沈福，隐隐有些激动。
沈福挥了挥手：“滚吧。”
黑衣人大喜过望，连叩谢都忘了，急忙爬起身来御空飞走，像只挣脱了牢笼的乌鸦一般。
等黑衣人飞得不见了踪影，灵儿嘻嘻笑道：“公子，是不是你也喝几天这里面的水，就会成为知微境修士？”
沈福翘起嘴角笑了：“哪有这么多好事。灵儿你想，泉水本是无色，变黑以后才有这种功效，谁知里面到底多了什么。是灵药？还是其他不洁净的气息？修为虽然现在看着提升了，过一阵子这种提升会不会又消失了？还有没有什么后患？这都说不定呢。”
“咦，这倒是。”灵儿双眉微颦，她这单纯的脑袋根本想不到这么多。
沈福停了一会，望着前面泉眼又说：“其实这还不是最担心的。”
“啊，那公子最担心的是什么？”灵儿愣住。
“灵儿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当初在望岱城的事情吗？”
“记得，公子说什么天绝魔宗的人要吞噬别人灵元。”
“是啊，另外还有【通虚秘境】内的变化，那些出现的怪物你可是亲眼见过。我现在最担心的……”沈福沉吟一下，接着说道：“最担心的是这处泉眼会不会与那些外族有什么关系，说不定也是他们鼓捣出来的呢。”
“哎呀，这怎么办？”灵儿听明白以后，禁不住抬手轻捂着嘴。
沈福见灵儿着急的模样，微笑道：“也不用太着急，这只是怀疑，到底是怎样情况还不清楚呢。灵儿你注意着周围情形，我用神识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泉眼的源头。”
灵儿答应了一声，沈福就随地坐了，将神识释放出来顺着泉眼的来向探查过去。
现在沈福的神识如在外面空地的话，能够探查将近十里的远近，这时是顺着密闭的泉水来路，能够探查的距离就短了不少。
不过这小山本来就没几百米高，况且泉水还在半山腰，就算泉水在山中蜿蜒曲折，想来也不会太远。
但是沈福探查良久，眉头却不自禁地蹙了起来，他释放出的神识直至无以为继的时候，仍未找到泉水的出处。
这么古怪？
沈福收回神识，先运转【子午引气诀】恢复了一下，然后再次释放神识探查了一遍，结果仍是一样，泉水的源头还是无法找到。
他站起身来，望着眼前汩汩流淌的泉眼皱眉，琢磨着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想。
“公子，没查到源头在哪？”
灵儿见公子愁眉不展地，轻声问道。
沈福叹了口气：“是啊，就这么小的山头，就算从最高处流下也没多远，但神识就是探不到尽头在哪。”
“公子，我来试试可不可以？”灵儿小心地问，她有些担心万一自己能探出来源头，会不会打击到公子的自尊。
沈福倒没想这些，听后灵儿的话后沉思了一会，这才说道：“也好，那灵儿试试，不过一定不要大意，时时注意可能遇到的古怪。”
他刚才没让灵儿来探查，是怕这里面会有什么危险，不过既然他探查不到尽头，也只能让神识更强的灵儿试试，不过也是仔仔细细地叮嘱了一番。
灵儿就这样站在地上将神识顺着泉眼探去，过了片刻忽然咦地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