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忽然紧张,顾不上地上的钱,扯过小女孩就要撤。
许沐死死拽着女孩另一边身体不放。
警察跑过来,男人一把将许沐和女孩推到在地,站起来就跑。
他竟然有腿。
不知怎么扭的,把那半截腿藏在屁股底下,外面一点都看不出来。
大概坐久了腿麻,他踉跄两步差点摔倒,最后还是爬起来一溜烟钻进胡同里。
早已有警察追过去。
余下另一名警察看了眼许沐,“是你报的警?”
许沐点头,怀里的女孩死死抱着她不松手。
早在那人推许沐时沈瑜就跑过来了,这会儿蹲在她身边问个不停,“你没事儿吧?”
“没事。”
许沐看了看怀里的女孩,抬手把她的刘海抚开,是个很漂亮的大眼睛小姑娘。
许沐和沈瑜被带到派出所做笔录,折腾好久,完事时已经快九点。
那个男人跑掉了,民警说会继续追查这件事。
这事交给警察她放心,但眼前有另一件更棘手的事。
女孩不愿意待在警察局,许沐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不让跟就哭。
哭还不出声,可怜巴巴掉眼泪,掉的人心疼。
已经耗到十点多,许沐和沈瑜走不成,民警也头疼。
最后民警跟她商量,“要不您先收留她一晚,我们联系好福利院再送她过去。”
一般这种事都是把孩子暂放到福利院那类地方,等找到亲人再办手续接走。
许沐没办法,只好答应。
身边多了个跟屁虫,俩人站在派出所门口,一时不知往哪去。
寝室最近严查,外人一律不许进,许沐说,“要不在附近酒店开间房。”
“别花冤枉钱,有现成免费的地方。”沈瑜拿出电话给天涯拨了过去,天涯痛快答应,“你们在哪,我接你们去。”
服务挺到位,沈瑜破天荒夸了他。
二十分钟不到,路口停了辆车,天涯从副驾驶探头出来,冲这边招了招手,“快点,这不能停车。”
三个人很快上车,许沐发现司机竟然是罗迹。
两人透过后视镜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沈瑜左右看了看,“这车太豪横了,哪弄的?”
天涯说:“迹哥他哥的。”
罗曜出差青城,就住壹号院附近的酒店。
后座很宽敞,方便罗曜上下车。
路上沈瑜绘声绘色把今晚这事儿讲了一遍,说书一样特别夸张,讲到许沐被那人推倒在地时,罗迹抬眼看向后视镜。
她似乎有些疲惫,半眯着眼睛快要睡着。
公寓里的人都没睡,小柔放好洗澡水,大陆准备了不少吃的。
趁许沐和小柔在浴室里给女孩洗澡时,天涯跟沈瑜商量,“都半夜了,你们俩也别走了,这有地儿。”
“房间都满了,哪有地儿啊。”
天涯指着火山,“他房间统共没睡过几次,干净得很,双人床,你们仨住正好。”
沈瑜痛快答应,“那行。”
本来公寓里五个人,添了两只猫,现在又添了个小孩,外加许沐和沈瑜,可是够热闹的。
已经后半夜,大家先后回房睡觉,许沐把女孩儿哄睡,轻声退出房间。
她还没洗漱。
洗手间有人,许沐坐在沙发上等。
今晚闹哄哄,她都没跟罗迹说上一句话。
洗手间里的人出来,是罗迹。
看到许沐在那等,他转身又回去,把杆子上挂着的几条男生内裤都收走。
平时小柔用主卧的洗手间,所以外面这间他们就比较随意。
罗迹再次出来,“去吧。”
“嗯。”
许沐侧身从他身边过去,洗手台上都是男生的东西,她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随便拿了个男士洗面奶把脸洗了。
手掌沾到水有些疼,她看了眼,才发现掌心靠近脉搏的地方擦破了,应该是抱着女孩摔倒时蹭的。
不太严重,她都没注意。
门口有声音,罗迹又进来,往台子上扔了个崭新没开封的牙刷。
许沐顿了顿,“谢谢。”
罗迹没说什么,目光在她身上扫过,眼尖看到她手上的伤,“那怎么了。”
他皱眉走过去,拎起她的手仔细看,伤口沾了水,泡软了,有些发白,隐隐有血丝渗出。
他不由分说把许沐拉出洗手间,让她坐在沙发上。
茶几底下就是小药箱,罗迹打开翻了翻,找到消毒水和棉签。
处理伤口他最在行,经验丰富。
他坐在许沐对面低矮的小凳上,比她低了一些,小心翼翼捧着她的手,对着那里轻轻吹气,生怕弄疼她。
许沐小声说:“其实没事的,一点都不疼。”
这伤口还没他被茶盒刮伤那次严重。
罗迹始终沉默,棉签蘸着药水一点点涂。
灰毛儿似乎睡毛了,叫唤两声。
罗迹握着她的手,忽然开口,“打算以后都不理我了吗。”
第020章
距离上次在小区门口分开, 他们已经整整十天没有说话。
伤口处理完,罗迹没松手。
许沐小声说:“不是。”
“那为什么躲我。”
许沐不知道怎么说,一直低着头。
罗迹看她一眼, 拇指在她掌心慢慢研磨, 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认了。
“那天我不过随口一问,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他停顿一会,嗓音暗哑几分,“我不逼你。”
他掌心温热,许沐手指动了动, “罗迹。”
他抬眸。
“这几年,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也很恨我。”
罗迹干脆说, “我现在也很讨厌你。”
许沐怔了怔, 一双眼睛盯着他看。
“我讨厌口是心非,认不清自己的人。”罗迹没有看她, 过了会,他松开她的手,“收拾完就睡吧。”
走到房间门口,罗迹忽然又停下,“你还没给猫取名字。”
话题转变太快,许沐还沉浸在他刚刚那句话里。
她看向挤在沙发角落的灰毛儿和火火, 它们俩在这里的日子过的太舒服惬意,比在郊区时圆润不少, 也比以前粘人很多。
她在浴室给女孩儿洗澡时,它就趴在门口等她。
许沐一时也想不出,“你要找它时怎么叫?”
“我一般不用找。”
灰毛儿亲疏远近分的很清楚, 只认许沐和罗迹,毕竟一个救了它,一个是他的新主人。
罗迹一回家准保扑过来,他常常把它拎到自己肩上或腿上趴着。
罗迹做运动时它也跟着凑热闹,上次俯卧撑,他一起来它就趁机钻到他身下趴着,差点没被压瘪。
许沐是起名困难症,“要不就叫灰毛儿吧。”随便了点,倒也好记。
罗迹没意见,“行。”
许沐收拾完回房,床上的两个人已经睡熟,沈瑜睡姿豪放,占了半张床,被子有一半掉在地上。
女孩儿倒是很老实,规规矩矩缩在中间,似乎怕占了许沐的位置。
可怜的孩子,不知道跟着那些可怕的人多久,睡觉都这样小心翼翼,心里一定很害怕。
许沐绕到那头把沈瑜的被子拉上去盖好,关灯休息。
第二天早上许沐醒的很早,她睡眼惺忪偏头看了一下,沈瑜还在呼呼大睡。
两人中间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