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炎看他。
……
苏锦折回的时候,魏长君已不在观礼看台上。
苏锦环顾,见叶浙魏长君在中间的观礼看台上,似是同太后和殿上,中宫说着话。
中宫正好道,“我看余音这孩子聪慧,太子身边的伴读洗马都同太子年岁差不多,我同陛下商量着,想挑些年幼的孩子入宫,正好看着余音有眼缘,太子也到了差不多要新选一批伴读洗马的时候了,陛下是想让余音这孩子入东宫,做太子的伴读洗马,你们意下如何?”
中宫笑容端庄大方,娓娓道来。
叶浙和魏长君赶紧行礼,“多谢陛下娘娘抬爱。”
容鉴道,“叶家也是国中的百年世家,向来是国之栋梁,也受父皇生前器重,余音这孩子,端阳过后便送来东宫吧。”
魏长君因在袖间手死死捂紧,却还是同叶浙一道拜谢。
说是做洗马伴读,实则是扣下东宫做人质。
自从叶浙早前在殿中力保秦王家眷,殿上便一直在寻机会敲打叶家。
早前有平阳侯府的事揣着,殿上无暇顾及。
而眼下,似是柏炎真的没有消息,许是死在巴尔了,殿上的矛头便指向了叶家。
柏炎之前说得不错,叶家想要全身而退,不是易事。
“太子呢?”中宫没瞧见人。
身后的女官道,“先前还在此处的,奴婢去寻。”
中宫颔首。
……
观礼看台上,安平瞥目,见太子来了她这里。
“姑姑!”太子唤她。
“你怎么来这里了?”安平看他。
太子自觉在她一侧坐好,“我是太子,自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安平没有再想应声。
二哥一门被诛,她早前最爱的侄子和侄女一个都未留下,她的侄子,如今剩了太子一个。
“怎么不见姑父?”太子问。
安平语气不算和善,“你找他做什么?”
太子笑笑,“姑父说端阳龙舟会很是无趣,让我来寻他,他带我溜出去看有意的东西。”
安平拢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太子隐晦笑道,“平日里宫中看不到的,姑父不让告诉姑姑。”
安平沉声道,“你日后离他远些,他不是什么好人。”
太子不以为然笑笑,瞥目看向身后,正好见到苏锦,遂问安平,“后面的,是平阳侯夫人吗?”
安平古怪看他,“怎么了?”
太子轻声道,“我方才听父皇和母后说,要把她扣下来,不放回平阳侯府。”
安平微怔,对苏锦动了心思。
太子隐晦笑了笑,“姑姑你不知道,我听说,早前父皇险些临幸了平阳侯夫人。”
安平怒目,“胡说些什么!”
太子没好气,“不信算了。”
安平脸色微微变了,只是当下没有显露出来。
苏锦要尽早离开,要赶在宫中来人之前走。
她忽得想到宴书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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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攻城
“侯爷,南城门拿下了……”
“西城门拿下了。”
“侯爷,东南城门拿下了……”
消息不断传来,看似都是好消息,柏炎的脸色却越发难看,龙舟赛只剩下了最后一场了,顾云峰早前说的不错,万无一失,只有攻城。
身后的侍从上前,“侯爷。”
柏炎轻声道,“让区廷最快速度攻城,主攻北城门,辅攻西南城门,让运良带兵,从西城门接应区廷,无论如何,龙舟赛结束前,要有人将禁军挡在汝河岸外。”
“是。”侍卫不敢耽误。
成败在此一举,而这一天,似是终于临近了。
方才侍卫离开不久,又有侍卫前来,“侯爷,西南城门开了。”
柏炎诧异,方才还说要辅攻,怎么会突然开了城门。
侍卫低声道,“听闻,是大理寺丞柳致远杀了守城士兵的头领,带人开的城门。”
柳致远?柏炎瞥目看向侍卫。
侍卫确定。
柳致远的举动,他是意外。
若是投名状,他又是从何处得知的消息?
他忽然觉得,早前真有些看轻了柳致远这人。
能做得出来杀守城士兵首领之事,这个人的心思绝对不简单。
不得不说,是西南城门一开,汝河在靠南边,西南,东南和南城门的驻军便可早上不少时候汇合到汝河岸边,会抢在事发之后,京中禁军赶来之前,赢得了不少时间。
柳致远的事暂且先抛在脑后。
那眼下,差不多便是时候了,柏炎抬眸看向不远处的观礼看台。
……
左侧翼的观礼看台上,宴书臣起身,往外去。
稍许,安平已起身跟上,身后的宫婢跟着起身,安平怒目,“没看到太子在这里吗?伺候太子才是你们本分。”
几个宫婢不敢出声。
太子笑笑,反正自己姑姑这个脾气不好又不是一两日了。
今日是端阳节,能出什么乱子。
太子叮嘱道,“过来捶腿。”
几个宫婢应是。
安平快步跟上,只是出了观礼看台后侧,却未见宴书臣身影。
她分明没有隔多长时间,安平继续往前,苏锦的事,他需尽快寻到宴书臣,她的立场不可能出马,否则大理寺劫狱之事许是还会同侯爷她扯上关系,苏锦是宴书臣的表妹,她仁至义尽。
安平心跳加速。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其实本也知晓,是借苏锦之事见宴书臣,宴书臣便没有再躲她的理由。
只是当下,寻了一圈也不见宴书臣人影,安平心中几分颓然。
失望至极,身后的脚步声传来,分明熟悉,却又许久不曾听闻的声音,在她身后道,“殿下在寻我?”
安平整个人僵住。
只是身后之人,在保持一定距离后,再未上前。
她许久未听过他的声音了……
早前也想过,许是今后都听不见了,她是没想过容鉴会调他回京。
更没想到,宴书臣会愿意回京。
宴书臣早前是主动请出京城的。
在她大婚前夕。
安平宁了心神,缓缓转身,“我是有事寻你。”
宴书臣凝眸看她,眸间的深邃悠远,似是将她看穿。
她眼底潋滟不争气涌起,遂低下头去,轻声道,“苏锦有危险,宫中想扣她做人质,将她和腹中的孩子攥在手中,若是柏炎还活着,便威胁柏炎;若是柏炎死了,更可名正言顺将平阳侯府握在手中……”
宴书臣看她。
她微怔,忽得反应过来,这些事情,应当都与她无关。
与他才有关。
安平深吸一口气,换了幅语气,“你别误会,是我瞧苏锦一人在京中不易,若是落到殿上手中,难免受辱,许是连孩子都会保不住,你是他表哥,你若是想救便救,若是不想救,就当我多事!”
安平言罢转身。
只是一转身,双眸便浮上一抹氤氲,亦咬紧下唇。
她是未想过有一日会与宴书臣形同陌路。
更未想过形同陌路之后,还会与他照面。
还会,想尽千方百计,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