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无花结实有型的胸肌上,安泽一昏昏沉沉的想,在如波涛里起起伏伏一样,在从尾椎传递到大脑的刺激和快感当中,陷入了昏睡。
安泽一睡得很香。
看着恋人雪白的小脸一半埋在枕头里一半露在空气当中,盖在被子下面的领口处可以若隐若现看到里面细细密密的暧昧红痕,无花心头一热,这一刻,他只觉得古诗文当中那么沉迷美色无法自拔的君王们为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因为和自己心爱之人一起做有♂趣的事情,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都是可以得到极致的享受与快乐的。
在爱上无依之前,他很多时候都觉得,他不像养育了他这么多年的天峰大师——————因为那等慈悲心肠他却是丝毫没有的,他也不像他那位多情到痴情的父亲——————因为他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牺牲自己,也不觉得自己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他的亲弟弟南宫灵的长相脾气倒是比较像父亲天枫十四郎,而自己容貌性情,则是和母亲石观音如出一辙。
但是当他真的爱上了一个人,当他意识到自己爱上无依的时候,他才明白,他其实并不是如同自以为那样像母亲那样冷血无情,因为他会爱上一个人,他会和他的父亲天枫十四郎一样栽在另一个人身上。
而这个让自己认栽并且认得心甘情愿的,就只有无依了。
无依,无依,只属于自己的无依。
其实他们俩是非常相似的,这或许是强迫症的共同特点:总是喜欢掌握在手里才会感到安心,而对于他们俩来说,最熟悉的,就是彼此。
他看着熟睡的安泽一,心痒痒得想再去亲一亲,最好把人亲醒了后像小奶猫一样对他撒娇才好。只是耳朵微动,他听到了细微的声响。他神色未敛,完全没有只在安泽一一个人面前时的轻松,而是又一次披上那层悲天悯人的圣洁皮子。
他动作轻柔的给安泽一盖好被子,迅速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物,出了屋。
屋外,一个长身玉立的青衣少年站在院子里,听到走出来的脚步声,他转过身,只见这少年剑眉星目,相貌英俊非常,是南宫灵。
看着无花的模样,南宫灵沉默一下,又沉默一下,最后,艰难的开口:“哥,我是不是有嫂子了?”
“嗯。”无花也知道,自己这么一副吃饱喝足的餍足模样,只要眼睛不瞎,都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小和尚?”
无花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一个眼神,表示肯定。
这一刻,南宫灵已经一脸的斯巴达了。
哥,哥,你就这么给我整了一个嫂子吗?为什么这个嫂子是我最最讨厌的小和尚?你有考虑过我这个弟弟的心情吗?你是不是不在乎我这个弟弟?
无花:对,没错,没有,不在乎。
“哥,我来只是想问问一件事。”南宫灵沉默了一下,语气冷冽:“娘亲的入侵中原的计划里,什么时候开始对任慈下手?”
“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在这样忍了,让我和自己的杀父仇人每天在一起,我还得每一天都过得要恭敬孝顺的喊他义父,哥,我早已经受够了……”
“当年的事,其实是怪不得他的。”看着南宫灵提起任慈时咬牙切齿的表情,无花忽然开口。
我果然还是受到了自己家无依的影响啊。无花想。他想起自己在来到少林寺多年之后再一次见到的南宫灵,在养父养母的疼爱下茁壮成长的少年,那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情来着?
嫉妒。
为什么你会不知道一切,为什么你不需要背负一切痛苦,为什么你会在养父母的疼爱下活着?
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为什么只有我受到来自于身世的折磨,而你却可以活的这么快活?
所以,在母亲石观音颠倒是非黑白的时候,他没有说话,选择了保持沉默。
他看着自己这个弟弟一天天活着仇恨与感情的折磨下,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快感,而现在,在他和无依走在一起,内心被无依填满之后,他忽然觉得,该告诉南宫灵真相了。
“当年,父亲与我师父天峰大师交手重伤之后,直接去找任慈决斗。而任慈,事先并不知道父亲已经身受重伤。”
“什么?”
南宫灵心里面一惊,猛然抬起头:“可当初,你们并不是这么做的,你……”
南宫灵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注意到无花的表情,平静得不能有丝毫变化与波动,连眼神,都平静得像是置身于方外,站在席下看他在台上看戏一样。
就像是一盆子冷水泼在自己头上,瞬间清醒了。
南宫灵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意识到,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认清楚他的母亲,从来没有看清楚他这个哥哥。
是啊,他早应该明白,他的母亲石观音,在江湖上是一个有着“行踪诡秘,武功无敌一方的女魔头”的称呼,世人都知道,她是世上武功最高最铁石心肠最冷的女人,他为什么就会觉得,她对自己是真心的疼爱呢?
啊,对,因为她是他的母亲。
因为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会对她孺慕,对她信任,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
因为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会相信自己的母亲是一个温柔美好的女子,江湖上的流言蜚语不过是那些假仁假义之辈对一个女子的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