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他总是嫌弃自己被人吹颜值,但是被人吹了这么多年,他也觉得自己这张玉面朱唇的脸看着倒是不坏,只是……
当年的小男孩,可是以为他是一个女娃娃呀!
他会不会觉得我骗了他?会不会觉得我没有小时候讨人喜欢了??会不会觉得……
安泽一轻轻地拍拍脸。他很清醒,但是又总是怀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奢望。他想再见一眼那个男孩,如果他在知道自己是男子之后还是喜欢他的话,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他在知道自己是男子之后表示他其实是喜欢女子而不是断袖的话,他就把玉石还给他。
是的,还给他。
安泽一两辈子都活得骄傲,那种强迫人去喜欢自己的行为,他是做不来的。那种在追求下赢取他人芳心的事情……
如果是那个小男孩的话……
好像,感觉,也不是不可以。安泽一捂脸,觉得脸上烫的很。不过他看不到的是,自己的嘴角,微微上翘。
虽然两辈子从来都是别人追求自己,自己从来没有追求过其他人,但是如果是当年那个对自己微笑的小男孩的话,他愿意去试一下。
就试一下,一下下。
缩在壳里的蜗牛,到底还是微微露出了头。
当安泽一终于确定之后准备出发的时候,他遇到好奇ing的儿女。
“爹,你这是……”看着脸上没有涂脂抹粉却从头到脚透着一股花枝招展气息的安泽一,李沁张了张嘴,犹豫道。
“我呀,去赴约。”安泽一微笑一下:“一场我等待多年的约定。”
一场我等待了十一年的约定。
李沁:这是要有便宜母后的节奏吗?那弟弟怎么办?
李倓:这是要有便宜母后的节奏吗?那姐姐怎么办?
明灿:身为公子最忠心耿耿的下属,我也太失职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安泽一先是戴着面具,在捏泥人的小贩那里捏了十一年前,他要的那种一根竹子上挂着两只熊猫滚滚的泥人,然后,他沿着记忆,拿着泥人,到了河边树下。在那里,他曾经与记忆里的人许下约定。
没有人来。
是因为我戴着面具吗?安泽一想,缓缓地拿下来面具。
月色与灯光下,站在河边的青年玉面朱唇,貌若好女,一袭红衣,更是让他色胜牡丹,眼角眉梢雍容骄傲中自带天然一段风流,惹得路过的男男女女窥而面上飞霞。
但是青年无视任何的搭讪与秋波,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从黄昏等到月落西山,等到一身雾水,等到双腿酸麻僵直,等到长安的街道从人来人往热热闹闹到商贩撤摊,等到黎明的日光在天边微露时的天光乍破,等到他的内心从雀跃欣喜到惴惴不安再到失望最后到沉寂无波,他等待的那个人,都没有出现。
一直一直,都没有出现。
第167章:重病
开元十九年的乞巧节,那一天,那一条街,安泽一在长安城等了整整一夜。
结局却不是团圆重逢心心相印的happyend,而是一人失约一人独守的badend。
安泽一没有等到心心念念想见的人,等来的是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当中透着担忧的明灿。和安泽一一样,明灿也是一夜没有睡的。只是安泽一在树下等,明灿隐了身在树上守着。
“明灿……”安泽一看着明灿,七月的长安,夜晚并不是多么暖和,夜风也不小,吹了一夜的他脸色苍白。安泽一没有流泪,而是往明灿的方向迈出僵直的一步。
然后,倒了下来。
明灿上前一步,接住了一身雾水打湿的安泽一,他伸出手,摸了摸安泽一的额头。
一片滚烫。
深宫里面的圣上都惊动了。
无他,安泽一这辈子,从小就身体羸弱,在严格的自律和来自父亲精心呵护下,才健健康康的长大。虽然说不怎么生病了,但是一旦生病,就会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