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汇报,说接通了。
信号实在不怎么好,一片杂音干扰中,人声尽管已被调至最大,仍然要竖着耳朵去听才能分辨得出,好在说话人本身音质尚可,浑厚的中音区域听得不算太费劲……
“缅甸的酒店信号都不好,你们简明扼要地说。”
声音被电话免提放出。
温莎出状况,毒品实验室被外人闯入,遭人举报,招来警察巡视这些事当然逃不过岳念廷的监视,可让岳念廷想不到的是就在他第一时间上报的同时,林柏杉居然也干了同样的事。
这一点相当叫人匪夷所思。
一个私自建立制毒实验室,差点捅出大篓子的人居然会主动认罪揭发,甚至毫不避讳地有一说一,这让岳念廷感到极为困惑,按照他对林柏杉这个人的推断,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随即他立刻决定提前结束禹州的假期,马上动身去北化。
果不其然,飞机一落地就接到消息,让他立即去温莎别苑,上面找他。
敌众我寡,共聚一堂,还是对方的主场,岳念廷当然不会傻到先开腔,他要等林柏杉,看看他会打什么牌。
林柏杉也不敢轻易开口,他不得不承认打从心底他十分怵岳念廷,对他相当忌惮。
就这样,两边谁也不言声,电话上那位怒了。
“成心是吧?你们欺负我事多,在缅甸走不开,非要再拿这些弄不死我也要恶心死我的破事来烦我是不是?!”
尾音爆破,中气十足,可见对方异常生气。
林柏杉不敢再耽搁:“哥,我为什么弄这个实验室当初你是知道的啊!我提过,也力荐过,可你们没一个人同意!缅甸佬就是一帮臭狗屎,明明进料价跟他妈白菜价一样,好歹加工提纯就卖到天价,这不坑人吗?!”
岳念廷插嘴:“林柏杉,好像这些都是你谈的一样,进价,卖价,提纯前,提纯后,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岳念廷,以为就你能耐就你懂啊?!”林柏杉站起来,指着他鼻子骂:“真当我出来瞎胡混的?!在日本我就干这个,行情比你知道得不少!”
岳念廷笑:“好啊,那你知道为什么被‘处理’后就这么值钱?一翻百倍地卖?”
“……难,难呗。”太过浅白的道理倒让林柏杉嘀咕,不敢说出口。
岳念廷轻蔑地一哼:“你也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明白呢,提纯混合甚至是尝试新的介质都需要大量的实验,实验不仅需要时间成本,更蕴藏着无法把控的极大风险,成功了才到下一步的制毒环节,时间,金钱,人命,还可能随时暴露制毒窝点,一个成品你拿来翻着倍地往上卖,想卖多少卖多少,只要拿得住缅甸佬,垄断大部分的市场和渠道,还愁卖不出价钱来?你管他们赚多少?!生财有道,非要琢磨人家口袋里的钱让自个堵心,弄这些吃力不讨好的破玩意你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