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挣得特别多，特别爽？”
“没有。”秦与琨道：“炒股需要关注许多东西，那时候我除了学业之外还得关注各方面的信息，晚上有空就算股票的PB、PE、EPS，忙得很，比起挣钱更多时候是亏钱。”
“亏自己的钱？”
“是，当年亏了六百多万，从小到大的压岁钱跟零花钱都填进去了。”
简怀远忍不住笑，“叔叔还真忍心就让你亏自己的份？”
“嗯，忍心。”秦与琨淡淡道：“我当时年纪小，定力不足，伙食费都填进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庄事，他才不得不去吃学校的食堂。
他们学校是顶级的精英中学，全省有名。
来就读的子弟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的靠权进去，有的靠钱进去，也有的靠成绩进去。
学校里有钱的学生很多，没钱的学生也不少，学校的食堂物美价廉。
秦与琨亏了钱，手上只有几百块，迫不得已才把主意打到食堂上。
也就是在那时他才注意到简怀远，看着这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郎每天独来独往，一个人端着餐盘坐在食堂的角落吃饭。
他还观察到了简怀远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只是简怀远从没注意过他。
简怀远没想到背后的事情，听他说起往事只是感慨，“叔叔实在太狠了。”
“狠一点是好事，从那时候起我每一笔投资都谨慎异常。”
简怀远拍拍他肩膀，“琨哥，怪不得你们家能富那么多代。”
秦与琨眼里又流露出笑意，“我们家能吃的苦长辈确实都过得不错。”
“那不能吃苦的呢？”
“依托家族基金，过得更潇洒。”
简怀远眼里含着浓郁欲滴的笑意，侧过头来跟他说话，“这就是所谓的能者居其劳？”
“大概。”
俩人以前是同学，虽然不太熟，但能说的往事也有不少，聊聊老师，聊聊同学，聊聊那些过了时的八卦。
两人坐在灯光下，一边喝茶一边追忆往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夜晚十一点多。
简怀远感觉有点困，摸起手机一看，有些懊恼，“坏了，聊得太开心，忘了时间。琨哥，你明天是不是还要上班？”
“早一点晚一点不要紧。”秦与琨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来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琨哥，我送你。”
秦与琨伸手拦了他一下，“不用，要真送来送去，今晚就不用睡了。”
简怀远坚持，“起码送你到门口。”
他说送到门口，到了门口却没转身进屋，而是一边陪着秦与琨等电梯一边跟他聊天。
秦与琨是个极好的听众，简怀远说话他从来没有不耐烦的时候，哪怕说一些比较前沿的生物问题，他也不会觉得枯燥。
简怀远性子有些冷，又慢热，平时出去交际都顺着别人的话说，极少说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说得兴起，他恨不得跟着秦与琨搭电梯下去，说完这个话题为止。
秦与琨温声道：“时间有些晚，早点回去睡吧，你明天不是也有工作？”
简怀远只好恋恋不舍，“琨哥你先进去，我马上就回去睡了。”
秦与琨走进电梯里，简怀远还看着他，一双眼睛仿佛含着无数话。
秦与琨按住开门键，朝他挥挥手，电梯门关上，简怀远回头看门关得密密实实的家，头一次觉得有些惆怅。
简怀远第二天六点半就起了，在健身房里做了一组运动之后，出来吃早餐，顺便打开邮件看祝山丁传过来的资料。
今天他要去蹭师兄们的采访，他几个师兄不红，过来采访的只是个网媒，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五分钟，对方没想到买一送一，对他挺感兴趣，还特地提早发了台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