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身后撕裂般的疼痛让沐梓晨忍不住呻吟出声,额头上散乱着的头发也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她的额头上。
萧飞扬瞬间猩红了眼,看着面容苍白呼吸微弱的沐梓晨,心中瞬间怒火而起,转身快步走到门口,“莫森呢?涂老怎么还没有来。”
语罢,萧飞扬抬腿竟一脚将房门给踢倒了,巨大的声响让门口的洛湛心里一震,连忙回答道,“王爷,涂老在城东,以莫森的速度,再等会儿便能赶回来的。”
萧飞扬斜睨了一眼莫森,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一盏茶后他便不用回来了。”说完,萧飞扬转身进去了,只留下一脸面如死灰的洛湛。
一盏茶,就算是给他一炷香的时间他也回不来呀,可是萧飞扬既然下了命令,洛湛便没有办法了,他只能赶紧去接莫森,因为如果真的迟来了,萧飞扬真的会让莫森滚的。
萧飞扬看着床上躺着的沐梓晨,心里憋闷异常,愤怒得想撕碎这一切,却害怕打扰了她。
“清儿,清儿……”
沐梓晨觉得自己陷入了层层的漩涡,那漩涡拼了命的想要将她拉入深渊,四周的一切在快速的旋转着,她快窒息了。
“怎么了?”萧飞扬赶忙侧耳靠近沐梓晨,想要听清楚她几近虚无的声音。
“清儿,荷包,我的荷包。”沐梓晨不停的颤抖着。
萧飞扬闻言便赶忙去找荷包,可是翻遍了四周却不见沐梓晨口中的荷包在何处,他烦躁得无以复加。
门口伫立了许久的清儿见状连忙跑了进来,“王爷,奴婢知道小姐要的是什么。”说完,清儿走到床边,含泪拿出了沐梓晨藏在衣服里的一个旧布荷包放进了她颤抖的手中。
沐梓晨像是感受到了一般,紧紧的将荷包握在手中,汗水还在不停的往外冒,但是她却安静了许久,仿佛这个荷包是什么灵丹妙药一般,让她一下忘却了伤痛。
萧飞扬舒了一口气,但是也对那个荷包好奇不已。
“这个荷包是小姐的娘亲留下来的。”清儿察觉了萧飞扬的疑惑,泪眼婆娑的说着,“小姐从小就带在身边,从不离身,每一次伤心难过的时候都会紧紧的抓着,王爷,我们小姐如今伤成这样,清儿有些话一定要说。”
清儿自认虽然跟着沐梓晨的时间不长,可是沐梓晨的性子她很了解,自小丧母,被所有人嫌弃厌恶,她该是多么的伤心呀。
“小姐为了王爷,忍受着一切的欺辱与折磨,王爷若是对我们小姐没有一起的真情,便放她走吧,天下如此之大,她总能照顾好自己,这水深火热的门阀深渊,让她生不如死。”
说完这番话,清儿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沐梓晨清醒的时候,从不允许她说这样的话,今日,就当是她忤逆一次了。
萧飞扬僵直的站在原地,心里有种撕裂的感觉让他难受,这个女人,明明是沐家派来监视他的,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心痛。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一路飞奔而来的洛湛和莫森几乎是架着大夫跑进了院子,萧飞扬瞬间清醒过来。
老大夫被放在床边的时候,脸憋得通红,气得吹胡子瞪眼,赶忙抢过挂在莫森身上的药箱。
“你们是想拆了我这把老骨头是吗?”
“实在是情况紧急,还望大夫见谅,赶紧给病人看看吧。”莫森喘着粗气,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洛湛只得赶忙解释。
涂大夫冷哼了一声,便看向了沐梓晨只一眼,脸色便瞬间就黑了下来,赶忙坐下来把脉,时间流逝,他脸色越发阴沉。
“大夫,如何?”
萧飞扬终是忍不住开口问。
涂大夫闻言转过头看着萧飞扬,“剑上有毒,伤口太深,再加上旧疾未愈,难了!”涂大夫默默的摇摇头。
“不可以,劳烦大夫一定要救她,无论什么方法都可以。”
闻言,涂大夫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夫人此前服用过奇异珠,奇异珠有特殊功效,能解百毒,所以夫人才会伤得如此重,却还能留有一口气,但是奇异珠的功效太大,在夫人体内活跃,才导致流血如此多,想要救她,用我开的药方,配上你的服用过兽胆的血,坚持七日,便可安然。”说到此,涂大夫扭头意味深长的看着萧飞扬,“王爷身上也有伤吧,七日只怕是坚持不了的。”
“王爷!”洛湛惊呼,看着萧飞扬欲言又止。
萧飞扬看了看昏迷的沐梓晨,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有何不可,莫森,去准备,七日内,任何人不得踏入院子一步。”
莫森低头沉默着,放血七日,一个正常人恐怕都受不了,更可况,萧飞扬身上还有伤。
“属下……。”
“我去准备。”洛湛了解萧飞扬,他做的决定,谁都改变不了的,而且,在洛湛看来,这也许是一件好事。
莫森难以置信的看着洛湛,洛湛则拉着他快步走了出去。
涂大夫打开自己的药箱,从一堆瓶瓶罐罐之中拿出了一个细小的瓷瓶递给萧飞扬,“这瓶中,是我独特配方的药,你给她敷上伤口上。”转头看向清儿,“丫头,你带我去煎药。”
“好,大夫你跟我来。”
清儿连忙点头,领着大夫出了门,朝着厨房走去。
萧飞扬将手中的药先放在一旁,轻轻的将沐梓晨侧身过来,用力撕开了她后背的衣服,和着斑驳的血污,沐梓晨肩膀上的曼珠沙华妖艳得让人窒息。
一阵恍惚后,萧飞扬定睛看向沐梓晨深可见骨的伤口,心中还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哪样危险的处境,你为何还要冲出来。
“本王不是警告过你,让你不要管不该管的事,你这女人,真的朽木,你救我的,本王还给你,你我还是两不相欠。”
话虽如此,萧飞扬还是拿起药瓶给沐梓晨上药,他的动作很轻,轻得连呼吸都快忘记了。
沐梓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前的萧飞扬恍如梦中一般不真实,嘴角艰难的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柔声轻唤,“子谦。”随即便沉沉的睡去。
正在收拾的萧飞扬身形一僵,扭头看向床上安详睡去的沐梓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子谦是他幼时给自己取的字,除了母妃和自己以外,再无人知晓,沐梓晨如何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