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梓晨从身上将那一套银针掏了出来,萧飞扬一看,那根根细长雪白的银针便瞬间落入了视线,萧飞扬看着这一堆事物,一时间有些好奇,便看向沐梓晨问道:“侧妃什么时候开始学习这些东西的,倒是稀奇。”
萧飞扬只是随口地说道,却不知,随口的一句话,便让沐梓晨的手不着痕迹地顿了顿,几乎是手上的动作瞬间僵硬了,这一点反应,萧飞扬并没有看到。
沐梓晨此刻低垂着眉眼,所以萧飞扬也看不到沐梓晨脸上的情绪。
沐梓晨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也是随口的语气回答道:“之前想着王爷腿上的伤,便去向涂老打听了一下这方面,涂老说,王爷腿上残余的伤势,用这银针去疏通经脉是最好的法子,所以臣妾便去向涂老学了这手艺,正好这些日子下来,便学会了。”
说完,沐梓晨轻声地笑了笑。
轻轻的语气落在萧飞扬的耳里,倒是让萧飞扬愣了愣,脸上的表情也一瞬间怔了怔。
他看向女子低垂着的眉眼,眼前这个女子无疑是长得很精致的,相处这一段时日下来,女子对他的态度怎么样,他不是看不出来,但是如果她不是沐府的女儿的话,也许他还会因为她这一番行为多想一些,只是可惜了,她不是别的任何府中的小姐,她是沐府的人。
萧飞扬心中那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情绪,瞬间便因为心中的这一份认知,全部给冲散了,最后,再次变回了之前的情绪无波。
沐梓晨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去看萧飞扬的表情,她手里捏着银针,便开始专心致志地盯着他的腿,然后收拢心神,一根根雪白的银针,精准地落在他腿上的穴位上。
便随着银针的落下,只听得头顶男人口中响起一声声轻轻地嘶声,沐梓晨下意识的抬头看他,问道:“疼吗?”
萧飞扬摇了摇头,“不算疼,只是没有想到,原来银针入穴,是这般滋味。”
滋味其实很不好受的,虽然不算疼,但是还是有些疼,并且伴随着疼还有经脉里面传来的丝丝麻意和痒,那滋味,确实不是太好受。
沐梓晨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滋味,不过也能想象出其中的难受,她便朝他说道:“王爷忍一忍,过一会儿就好了。”
见他露出不适,沐梓晨手上的动作便快了起来,没过过久,便将一套银针给扎好了。
然后她便坐在了一边,等着时辰过去,而等了没一会儿,她便按照手法程序,去挑着一些银针用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拧动着,如果说之前的滋味已经不算好受了,那么现在的滋味,就可以称得上很不好受了。
没拧几根银针,沐梓晨便见萧飞扬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层细密的汗渍,她皱了皱眉头,伸手招来一个丫鬟,“去拿一张帕子给我。”
丫鬟立刻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回来,手上便多了一张帕子递给沐梓晨,沐梓晨立刻拿过那帕子,朝着萧飞扬的额头上伸去,萧飞扬此刻比闭着眼睛,被沐梓晨的动作一惊,立刻便睁开了双眼,那双透着戒备的双眼在看见沐梓晨的时候,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现下的情景,双眼中的情绪随即散去,恢复成那一抹深幽地黑沉。
沐梓晨被他突然的睁眼惊了惊,而后笑道:“王爷的反应真不错。”
萧飞扬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又闭上了双眼,双腿上袭来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他便没有那个精力去说话了。
不过沐梓晨却正想的是,他不好受,便找他说话想要转移开他的注意力。
所以沐梓晨便继续问道:“王爷,腿上可有什么感觉了?”
萧飞扬点了点头,“有感觉,有些麻麻的,痒痒的,还有点痛。”
沐梓晨了然地点头,“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的反应,过一会儿就好了。”
随即,沐梓晨又找了些话题出来和萧飞扬闲聊,这一招倒是有用,没一会儿,当两人结束谈话的时候,便到了可以收银针的时候了。
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当沐梓晨伸手去收那些银针的时候,萧飞扬看着她伸出去的细白手指,愣愣地看了一会儿问道:“这么快就完了吗?”
沐梓晨说道:“不算快,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嗯。”萧飞扬倒是很诧异,居然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他看着女子的脸孔,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原来她刚才和自己说话,是在故意地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再觉得腿上很难受。
沐梓晨将银针一一地收好,妥善地放在身上,才对着他问道:“感受一下,腿部感觉怎么样?”
萧飞扬点了点头,便将腿移下来,穿上鞋子站了起来。
当走了几步后,他就明显地感觉到了腿部传来的差异,这种感觉很明显,在用了银针之前和用了银针之后,腿部传来的感觉很不一样。
没有用银针之前,他明显感觉两条腿还有些麻木,有些不受支配,但是在用完银针之后,经脉间的那层阻塞仿佛散去了很多,两条腿变得灵活多了。
萧飞扬再走了几步后,才返回凳子上坐下。
“感觉很好,这银针疏通经脉的法子确实很不错,本王谢过侧妃了。”
沐梓晨此刻心里还是掩藏不住的欢喜,倒不是觉得萧飞扬的腿好了很开心,而是对于她学习了银针之后看见了明显的成果的欢喜,看见她的手法用对了,然后得到了好的效果,这表示她这一段时日的努力都没有白费,也没有枉费了涂老辛辛苦苦地教了自己这么一番。
沐梓晨笑了笑,而后说道:“法子不错就好,不过这法子需要连续用上一段时日,这几日王爷如果没事的话,臣妾便每日下半日过来给王爷针灸吧。”
萧飞扬点了点头,心中升起一抹异样。
他抬头看沐梓晨,“辛苦侧妃了。”
沐梓晨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了没事,王爷切莫再这般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