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事情而开始惊慌的恶作剧者。
明明在同一个教室里学习了那么久,却一点都不伤心,还将整件事情当做谈资的同学们。
伤心却依旧在向恶作剧者弯腰道歉的父母。
恶作剧者和那些同学的无脸形象,似乎就是张小晴对这个世界呐喊着——
我也曾活过啊!
而现在,苏子墨觉得只要推开眼前这扇门,他们就走进了张小晴内心的最深处,也许很悲伤,也许很恐怖……毕竟张小晴和之前那个噩梦世界已经复仇成功的厉鬼老爷子不一样,她所怨恨的那三个恶作剧者至今依旧好好地生活着。
就好像噩梦世界一开始的公寓一样,现实世界的花小婉、闻小语和林哲可能都已经刻意忘记了高中时代的事情,撇开“张小晴”三个字,不断向前继续走着。
只留下张小晴一人,因为满腹怨气而在这里原地踏步,无法离开。
这样一个厉鬼,又怎么会不强大?!
苏子墨将鬼伞收回背包,重新将金属笔握在手中,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真正的厉鬼,不再是那些由张小晴虚构出来的东西,所以自然是金属笔比较好用。
至于需要附身的鬼伞,苏子墨捏了捏依旧在酸痛的肌肉,觉得反正鬼伞进入得很快,干脆等到最关键的时候再用好了。
门完全没有上锁,苏子墨压根没有用力就轻飘飘地开了,像是有一阵感觉不到的风将门吹开了一样。
随之出现在苏子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学校天台。
没错,不是公寓的天台,而是学校的天台,只不过因为所有人都习惯了公寓中的错乱感,所以没有人因此而感到奇怪,甚至因为离开了红色的楼道而松了口气。
天台之上所笼罩的天空依旧是云气翻滚的夜间,而那高悬于天空的月亮,竟然也变成了鲜红的满月,似乎也在预示着这里是噩梦世界的最后一站。
天台的风很大,就连还没走过去的苏子墨他们也能够感觉到风从门口吹来,有着不同于夏日的寒冷刺骨。
这样的天台,如果忽略天空之上的满月,看起来其实有些普通。
看着门外历练者们既定的命运,苏子墨把玩了一下手中的金属笔,然后毫不犹豫地迈步走了进去。天台的风吹在衣服单薄的苏子墨身上,冷得有些过分,但天台的边缘这会儿却站着另一个穿着单薄白色长裙的身影。
天台边的风很大,宽松的白色长裙被风吹得很厉害,散开的长发更是在空中飞着。
也许是听到身后传来了动静,站在天台旁的厉鬼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流淌着两道血泪,红色的痕迹留在洁白的长裙上,还是苏子墨之前在公寓里曾经见过的样子。
[你们来啦。]
厉鬼的脑袋瞬间歪折,嘴角带笑地对苏子墨他们说:[我一直在等你们来找我,即使是在冰冷的石墓前说声对不起也好,但却一直都没有等到。]
“我们不是你想要等的人,我不是林哲,她们也不是花小婉和闻小语。”苏子墨听到张小晴的话,就知道她还没从角色的假象中回过神来,依旧以为他们是那三个恶作剧者。
[有什么区别吗?]厉鬼却依旧笑着,[你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难道你没有伤害过那些憧憬着你的人吗?]
苏子墨听到厉鬼的反问愣了愣,然后才说:“我不知道有没有那种人存在,但如果我知道的话,至少会拒绝得彻底,不会给人虚假的希望。”
“我和那个校花更没有什么相似处好不好?!”徐莹莹对此早就有些不满,这会儿更是有些气愤地站在距离厉鬼很远的地方说,“我只是个喜欢演戏的普通学生,对不喜欢的人会拒绝也会远离,虽然总有人说我性格不好,但我只要能够在摄像头前表现出好的一面就够了。”
“我只是不太习惯接触人群,并不是懦弱,也不是什么校花的跟班。”跟在一旁戴着眼镜的朱珠依旧抓着那条白布,声音虽然还是那么轻,但有些泛红的脸颊和略显慌乱的手势,都表现出了她的焦急,“我是学编剧的,平时也很喜欢写一些东西,也喜欢把不敢说出口的事情在文章里写下来。”
“我……我……”朱珠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支吾好一会儿后竟然提高了音量,对天台边缘的厉鬼喊出声来,“我想把你的故事写下来,写成文章,写成剧本,甚至想要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个故事,这样一来对你恶作剧的那三个人就会知道,他们的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可以吗?!”
[……]天台边缘的张小晴依旧歪头看着朱珠他们,许久才扶正了自己的脑袋,然后重新背过身去,[随便你们。]
“所以我就被忽略了?”守在两位女性历练者身边的杜磊有些无奈地看了看身边的人,脸上出现了莫名可怜的表情。
“张小晴,离开这个世界的路是不是在这里?”苏子墨觉得张小晴是可以沟通的。
[这里只有一条路。]张小晴向旁边走了几步,将天台正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我曾经走过一次,感觉非常不好受。]
“但是从这里跳下去,我们就可以通关离开这个噩梦世界了吧?!”杜磊看起来有些着急,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地向前走了几步。
但让杜磊没想到的是,流着血泪的张小晴咧开了嘴角,在诡异的笑容中说:[谁知道呢?我只跳过一次,而且死了。]
苏子墨和杜磊两个人试着顶风走到了天台的边缘,试着向下望了一眼。
也许是张小晴的刻意为之,天台的高度竟然不是普通学校教学楼的五六层,而是让人向下一看就忍不住不寒而栗的十数层高楼!
就连自认为胆子大的杜磊也忍不住向后退了好几步,保证自己处于安全的范围内。
“你要是再往后退几步,我就瞧不起你。”徐莹莹和朱珠也走了上来,“除了这条路,其它的路我们已经试过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