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一阵恶臭,楚枫循味瞧去,只见两团鬼火飘在空中,不住闪烁。楚枫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只是后来见过了阿苏提法拉的死灵术,也不禁信了,这时突然出现鬼火,他不禁心里发毛,寻思:“这会不会是女鬼?”
楚枫仔细瞧去,只见那并非是鬼火,而是两只绿幽幽大眼睛正盯着自己,他长舒了口气,放下心来,喝道:“什么怪物!”
忽见天上那大石朝他压下,楚枫凌空一掌挥出,要把那大石击碎,然而元力一碰,却只在那巨石上留下了一道浅痕。楚枫大惊,连忙退开,那大石摔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好硬的石头!”楚枫心道。刚要去查看,那大石却又飘起,向他砸来,楚枫侧身避开,那大石落在地上,又砸了个大坑。
楚枫仔细瞧去,只见那巨石上生有三个尖石,与他手中的一般无二,他心里疑惑之极,寻思:“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凡人,为何扰我清净?”楚枫循声瞧去,见那两只大眼下露出了一张大嘴,那墓地甚是昏暗,他瞧不大清,便把火把放在眼前,用力一吹,让火焰向那大眼处吹去,以便看清。
那物事渐渐显露出来,它马脸鹿角,虾眼羊须,竟是个龙头!
楚枫大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竟愣在当场。
那龙头张开大嘴,开口说道:“何故扰我安宁?”语气里甚是恼怒。楚枫惊魂未定,心里忐忑,兀自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忽然回过神来,那龙头说得竟是人言,而非精灵语。
那龙头大嘴一张,发出阵阵龙吟,只是那吟声并不清脆,反而极其苍老,只听他语气一转,满是惊喜,说道:“你竟会说神州之言!”
楚枫道:“什么?”
那龙说道:“你是神州大陆之人,不是那尖耳祸种,怎得也不识我?”说罢,挺身而出。
顿时,石屑纷飞,又是一阵天崩地裂,楚枫放眼望去,见那龙首仰天而起,露出长身四爪,那长身如蛇一般扭动,身上还长着鱼鳞,楚枫一见,长大了嘴巴,一时竟说不出话,呆了半晌,才大喝道:“你……你是龙?”
那龙哈哈大笑,说道:“两万年来,也只有我神州男儿方才识我!”虽是笑着,却眼中含泪,极其苦涩。楚枫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从未见过龙,这时见这条龙卧在墓地之中,极为凄凉,不禁长叹一声。
那龙忽然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楚枫想用敬语,却不知说什么,“在下”“草民”等似乎都不合适,想了半天才说道:“上楚下枫,仝州青阳人。”
那龙一愣,心想:“神州大陆有九个州,却从来没听说过仝州!”当下心生怀疑,便朝楚枫哈了一口气。楚枫只觉狂风大作,连忙运上元力抵挡,可那风吹得极烈,楚枫竟丝毫抵御不住,立时倒飞而起,撞在墙上。那风虽大,却只是把楚枫送出去,他用元力抵御,虽撞倒了墙,却并不觉得疼痛。
楚枫睁开眼,却见周身围绕着金光,心下大奇,也不知这金光是哪里来的。只听得龙吟阵阵,那龙欢喜地说道:“你看,你身居龙脉,果然是我神州男儿!”楚枫心下疑惑,却不知怎么说,只能实言相告,说道:“我不知你口中的神州是哪里?可是圣月大陆?”
那龙激动了半天,又嘶吟了一声,这才说道:“什么圣月大陆?你是土生土长的华夏男儿!”楚枫抱拳说道:“这位龙爷或许是认错人了,楚谋祖籍仝州青阳郡,从小在哪里长大,后又去皇城当差,十九岁时又回乡做官,如今不过才二十四岁。”
“不会错的!”那龙哈哈大笑。“你身上那氤氲龙息,非我华夏男儿决计不会有!”顿了顿,又道:“只不过你没托生在人道,倒是在修罗道。”楚枫听完,一头雾水,奇道:“楚谋不知龙爷说得是什么,完全不知所云。”
“这不要紧,我以后再慢慢与你说。”那龙说道。“孩子,你先放我出来。”
楚枫心里紧张,他一听这话,登时警惕,寻思:“他说让我放他出来,那他必受了伤,不能脱困,只是放了他后,却会不会一高兴,把我吃了?”心里踌躇,一时不敢上前询问。
那龙似乎知他所想,只道:“孩子你放心,我不会害你。”他见楚枫依旧犹豫不定,不敢上前,又道:“你大可自行离去,我已困这里已有两万余年,倒是不差这些时间,待你想明白了,却务必要回来找我。”
楚枫听他语气中都是恳求,心下稍定,寻思:“他若是以利相诱,那却万不能信他,只是他动之以情,说不定真不害我,那救下他不过是多添善缘,倒是无所谓。”楚枫打量了那龙一番,只见那龙卧在河中,腹下流出绿液,与河水混在一起,缓缓趟去。楚枫忽然明了,开口问那龙:“你腹下流的那是什么?”
那龙叹了口气,说道:“我受困已久,肚子常年骎在水里,已然生疮,前些日子不小心撞在石头上,那疮就破了,不住流脓,与血混在一起。”
楚枫又仔细瞧去,见那龙腹下除了绿液,还有黄色的汁液趟出,心道:“这黄色的或许就是龙血了。”又问:“龙爷,敢问您的龙血有没毒没有?”
那龙一愣,说道:“神仙喝了固本培元,凡人喝了就是剧毒!”顿了顿,又道:“小子,你要干什么?不是要来喝我的血吧!”语气甚是不善。楚枫连忙解释道:“龙爷误会了,我只是这么一问。”可心里却想:“这多半就是黑水河了,但瘟疫是否由此而起,到还要问问。”当即说道:“仝州有个黑水郡,郡外有个黑水河,平日里百姓大都饮河中水。前几月那郡忽传瘟疫,一时间遍布全城,但凡染疾之人,都是头上长角,双眸幽绿,见人便食,倒想问问龙爷,是不是龙血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