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再去把她脉,却又摸不到元力,抬头看时,见赵飞雁竟有返老还童之相,可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她又回到了老态龙钟的模样。楚枫心里已有计较,他摸着赵飞雁的肚子,笑道:“原来如此,竟是你这小家伙惹的祸!”
赵飞雁自己倒不知觉,她抚着肚子,问道:“你说什么?”
楚枫答道:“这孩子不吃寻常食物,竟以元力为食,你二人是一体,元力被这小家伙吸走,你自己浑然不能觉,这才有衰老之迹。”忽又皱起眉头,说道:“你我二人都是武学高手,生出的孩子自然也非比寻常,只是如此一来,怕没生下孩子,你却已然老死了。”楚枫想不出解围之策,一时间愁肠百转,不知如何是好。
阿冷蹲下身来,说道:“嫂嫂,你好。”赵飞雁礼貌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只是楚枫心里烦闷,他修为虽然高深,但若说今后每日都要与赵飞雁运送元力,那可着实吃不消,如今她怀胎五月有余,这时胎儿的食量尚还不大,可若再过一两个月,怕是连十个楚枫都不够吃。
正自焦灼只见,他忽然心念一动,想起了三弟轩辕辽之妻,阿阮。那时在名将山庄,阿阮独都两位高手,一收一带之间,那两位高手竟被吸干了元力,而后来听阿阮说,这功夫是在一处绝谷之内习得,如今轩辕辽夫妻正在那绝谷之中,倘若找到二人,赵飞雁母子的性命便有救了。
可倘若找之不到,一路上车马劳顿,难免风餐露宿,那时的结果必然是一尸两命。楚枫心里计较着得失,倘若回到青阳郡静养,若真到了救无可救的地步,尚可保母弃子,可一旦西行,途中指不定便出了什么岔子,那时便是悔之晚矣。想到此处,楚枫更是惶惶,惊出一身冷汗。赵飞雁是他的命根子,若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怕他也绝不独活。
楚枫不敢自作主张,毕竟赵飞雁已怀了身孕,他柔声说道:“飞雁,咱不要孩子了好不好?”
哪知赵飞雁柳眉倒竖,喝道:“我娘俩的命绑在一块,怀了这么久,如何说不要就不要,孩子没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楚枫听罢,羞愧万分,只感自己愧对天地愧对妻儿,竟还以为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这时竟连妻儿的命都保不住,一时不禁感慨万千,只觉自己白白活了二十余年。他卷起赵飞雁,转身便走,出洞之时,兀地春暖花开。
楚枫一愣,方才明白那是这把“江山美人”在作怪,他把剑递给赵飞雁,然后带着阿冷向西行去。这时已不再寒冷,几人行得极快,路过死人坑时,楚枫瞧了一眼,心道:“也怪这些人时运不济,白白送了命。”
几人一路直行,白日赶路,到了晚上,楚枫就给赵飞雁推送元力,导致楚枫每日都无精打采,甚是疲惫,赵飞雁甚是不忍,可为了腹中胎儿,却也只得咬牙忍着心痛。楚枫脚步极快,不过半月便已至别云山下。
他与赵飞雁笑道:“我大哥正在此处开山立派,不妨上去瞧瞧。”三人一行向山上赶去,走至山腰之时,便见山顶黑压压一片,全都是人,楚枫料想是韩剑山摊上了麻烦,便与赵飞雁道:“你二人在这里等候,我上去瞧瞧。”
楚枫使出“飞花逐月”,抬脚一点,几步便窜上山去,但见小小的别云剑派之外,里三层外三层尽皆被武者围住,足有千余人,楚枫心里一沉,一步跃入院内,但见韩剑山面色凝重,站立当场。楚枫喝道:“大哥!”
韩剑山闻声,这才瞧见他,心中大慰:“有他在今日之事便好说了!”楚枫迎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说道:“大哥,怎么一回事?”韩剑山摇了摇头,在楚枫手心上写了几个字,楚枫何等聪明,登时便会意,退到一旁,静观其变。
原来韩剑山写得是“灭门”二字。这些武者都是附近州县内的门派子弟,都是修为低微,实力弱小,哪个也不是韩剑山的对手,可这些人一旦凝聚起来,便成了气候,韩剑山倒是不怕他们,若只他自己,尚可全身而退,只是如今他家大业大,门派内弟子足有百余人,这段时间已被他尽数调教成了好手。
更何况他身为掌门,岂能一走了之?不过和那时八大势力合围天剑山一比,这时的情况确实小巫见大巫了,韩剑山早有应敌之策,只是少了一个助力,正巧赶上楚枫拜山,倒是解了韩剑山一个心结。
韩剑山低声说道:“二弟,闲话后叙,待会儿第一阵由你来上,动静越大越好!”
楚枫了然,哈哈一笑,运足元力,哼了一声。
这一哼便如炸雷一般飞荡开来,震得在场众人昏昏沉沉,更有羸弱者甚至吓得呕出血来。韩剑山心里偷笑,寻思:“二弟这招用来唬人当真厉害!”
“哼!”
一声震天之声以楚枫为中心四散开来,原本围聚山门的众多武者皆是一惊。众人望着楚枫不由得心中大骇,这新来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有这般声势,难道之前得到的消息有误,别是有心之人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吧?
这些武者行走江湖这般岁月又岂是些乳臭未干之辈?心中略有猜疑之后便小声互相议论着。
为首者见仅仅是一名毛头小子就把这群人给吓唬住了心中大怒,他举剑向身后的众多武者说道:“亏你们还是汉子!这小娃娃才吼了一嗓子就把你们给吓唬住了?如今我们前前后后将别云剑派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死在这里!”
“呔!”
为首那人话只说到一半便被一声怒喝打断,循声望去,正是楚枫!
只见楚枫双目怒瞪,煞气四起,竟让先前那人将后半截话生生咽了回去。
“说吧,你想怎么死?”
楚枫面无表情的看着先前说话那人,仿佛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