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拿不到百墓草了。”孙归尘沉声说着,现在的他情绪稳定了不少,只是那副哭像恐怕是要永远印在这几个人脑袋里。
楚枫愕然,上次可是拿到了啊,虽然在墓林里绕了一大圈,那草也比较恶心,但守墓人干脆利索地给了啊。
“一个人只能拿一次,我变成龙侍前拿过一次,成为龙侍后躲过了禁制的盘查又进去了,但是被守墓人赶了出来,然后再也找不到墓林,但它始终在那个位置就是了,只是我看不到也进不去。”
“那我们偷偷进去拿就是,被发现也可以一战。”
“你没有懂我的意思,我是死时变成龙侍复活的,所以被认作另一个人,不是说龙侍可以躲避禁制,那个禁制,活着的人都只能进去一次。”
“百墓草什么时候也有人守着了,那时候可是很多地方都有的,都是你们人族的错,那时候玉雪霜是疗伤圣药,然后白纹骆驼就被杀光了,那时候……”小染嘟囔着嘴,一样一样地往下数,一群人讪笑着,却也无话可说。
“取百墓草的条件很苛刻,也不是谁都能拿的到,只有身上死气盎然之人可以去取,你那时从绝谷刚出来,奔袭百里,又不知道沾了绝谷多少阴寒的死气,我才想到这一出,不然轩辕辽也是救不了的。”孙归尘摇摇头,这实在无可奈何。
楚枫愣住了,这种事情如何解决的了,那守墓人也是诡异非常的家伙,还有那会冒出骷髅的墓碑,自己这过去估计真是白跑一趟。
“先过去看看吧,说不定我能进去呢?”小染又一次爬到他肩膀上,骑着他的脖子。
楚枫也没有办法,这时候哪里去找死气浓郁的人,只能自己去碰碰运气了。
“就是这里。”眼前是无边无际的平原,草高到膝盖,可遮不住视线,那么高的墓林说看不到就看不到。孙归尘说的,位置不会改变,只是找不到罢了。
“能感知到么?”小染跳下肩膀,站在草里,身上黑雾萦绕,蛟龙骨骸也散出感知。风吹过,带起满原的涟漪,草木的青涩味道涌入鼻尖,还有……还有黄土的味道。
楚枫睁开眼,跟着风中那浅淡的黄土味走去,龙血在鼻尖活跃,嗅觉变得异常敏锐。什么也没感知到的小染随着楚枫,楚枫耸着鼻子,仿佛探案的巡卫带着狗。
“在这里,我们看不到也进不去。”这里的样子和其它位置没有区别,但那股黄土的味道始终没有散开,这平原可都是红土啊。
楚枫回头看小染,小染和识海里的蛟龙都摇摇头,他们什么都感知不到。又挥剑,剑气纵横,却只有草叶纷飞。
“看来是真的没法进去,这片墓林本来就很古怪,墓碑里还会有穿着盔甲的骷髅跑出来,真进去了还不一定打得过。”楚枫将小染抱起,发觉她的身体僵直着,目光阴沉。
“接着说,跟我描述这墓林的样子,还有那守墓人!”
楚枫咽了一口口水,抱起她也不知怎么放,就这么僵在空中。她不知怎么回事,又变成冷漠无情的样子。
“墓碑上有很多字,密密麻麻,所有的墓碑都是斜着的,冲着中心的一块空碑,空碑下就是百墓草,那个守墓人像个少年,却是白发……”楚枫正要继续说,小染拽住了他的手,咬着嘴唇。
“把我举起来,快点!然后念那段咒语。”小染昂着头,神色中的凝重是楚枫从未见过的。
黑雾在手中爆发,女孩变回堕天冥神剑,剑柄勾着手,直直地指向天空。
“命非王!”
“剑非主!”
“妈的,谁又在乱叫,不要命了是吗?”眼前的空气里冲出一个人,白发青颜,拖沓着一双草鞋。“要百墓草就进来,知不知道那段话是……”
是那个守墓人,不过他看见楚枫那一刻,恼怒变成了杀机四溢的愤怒,不顾一切地怒吼。
“给我杀了他!”
楚枫侧开身,长藤擦着衣角而过,在地上鞭挞出一条裂痕,阴影落进楚枫的眼里,浑身草屑的“人”挥舞着手臂。
“你居然还活着!”堕天冥神剑也咆哮出声,小女孩的声音显得更加尖锐。
“我当然活着,没有把神送进坟墓,我怎么可能去死!”守墓人狞笑着,口中念出一段咒语,挥出的堕天冥神剑突然消失,落在他的手中。
楚枫浑身发凉,身形暴退,长藤在胸前鞭挞出一条血痕。
“虽然不知道你觉醒了四翼却依旧是原初形态的原因,但只要这段咒语对你还有效就是了。”
“小染!”楚枫咆哮着冲过来。
守墓人看楚枫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只小丑,手中的剑不断摇晃着,最终被一条条攀上来的藤条覆盖,无法动摇。
“你还有名字了?倒是有趣,不过这有什么用呢?叛主的妖剑。”
长藤接连而起,数十个挥舞手臂的草偶拦住楚枫的去路,刹那间剑光暴动,残影飘落,握着冰剑的人影落在守墓人面前。
“无趣。”守墓人向后弹起,半个身子落入无端出现的漩涡里。
“咔咔”漩涡上冒起一层白雾,守墓人落下来,一脚踩在坚硬的草上,后退数步。天空化作混沌的白,脚下霜草铺盖,空间里的寒流肆意涌动着。
“龙之领域?有意思,我就陪你玩玩!”
楚枫沉默着,猛地抬起头,眼中疯狂,一步落在守墓人面前,斜握在右侧的冰剑崩成碎片,夹杂着寒流的剑气爆发出去。
“绝山断水,千层寒!”
冰霜爆碎,守墓人又退了数步,刚凝成的草木铠甲碎成渣,口中吐出带着冰渣的血,大口大口的喘息。
“我会让你……”他狰狞着脸,抬起头时,眼里的怒火变成了惧意,又是一记千层寒,再次将他震退。
眼前的这个家伙如同疯了一般,肆意支配着寒流,一招招绝杀像平砍一般挥出,完全龙化的身体从鳞片里不断溢出鲜血,又被寒霜冻成更厚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