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任何成熟的男人都不会选这条危险重重的荆棘之路。
而周岐说让他来做选择,言下之意就是,不管怎样,他不会退却。
他是脑袋秀逗了吗?
徐迟正想得出神,周岐隐含焦虑的嗓音传来:“你感觉怎么样?”
“有点疼。”徐迟据实回答,“但还能忍受。”
“给我看看你的伤口。”周岐要求。
“别看了。”徐迟眨了眨眼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想了想,我觉得这样待在这里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周岐十指交握,修长的指关节微微泛白,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喋喋不休,“难道被感染了就只有等死这一条路吗?应该还有别的方法,魔方从来不会设置毫无转机的死路,对,肯定是这样,说不定有对应的血清可以解毒呢?什么都没试不能轻言放弃,你先等着,我去外面找找。”
说着,他双手撑地想起身,结果屁股刚离地面,猛地被一股大力拽回去。
“先陪我待一会儿。”徐迟按着他的肩,“我有话要说。”
“什么话?”周岐僵持片刻,决定暂时妥协。
“你不是让我交代遗言吗?”死到临头,徐迟竟然还有心思笑着打趣。
周岐气不打一处来:“谁他妈要听你交代遗言,我不听,两只耳朵都嫌晦气,留着出去跟别人说吧。”
他说得不客气,徐迟也没跟他一般见识,只是按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往后转移,覆在他后脑勺上,往前猛地一推。
周岐冷不防往前一冲,额头差点撞上屈起的膝盖,骇然扭头:“你干嘛呢?”
“教你规矩。”徐迟说。
周岐一脸不敢置信:“教,教我啥玩意儿?”
“规矩。”徐迟咬着舌尖,轻轻重复,他看起来懒懒的,终日积雪的脸上总算罕见地放了晴,这会儿甚至染上了一丝人间烟火气,似笑非笑的眼皮子底下藏着促狭,“怎么,不服?”
“嗯,不服。”周岐像个被长辈教训的半大小子,梗着脖子竖着眼,拿鼻孔看人,“你能拿我怎么样?”
徐迟托着腮,饶有兴致地与他对视。
丝丝缕缕的暧昧顿时弥漫开来,视线的落脚点也逐渐从眼睛,一路下滑至那两瓣干涸出一条裂缝的唇。
片刻后,周岐飞快地摸了摸鼻子,偏过头:“别闹了。”
再看我就亲上去了。
徐迟没说话,把手摊开到他面前。
周岐想了想,握住了那只手,觉得不够,又张开五指,十指相扣。
徐迟的手比他白,掌心也比他小,连指节都要细上两圈,净是骨头,点缀上那些沧桑粗糙的枪茧,握着觉得硌手。
但淡色的指甲很秀气,尾部的小月牙也有着格格不入的可爱,啧,真是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周岐端详了一阵儿,耳边传来徐迟凉飕飕的声音:“你握我手干什么?”
“?”周岐茫然抬脸,“不是你伸过来让我握的吗?”
徐迟微妙地顿了顿:“我只是让你看看。”
自动上手就摸的周岐:“………”
周岐讪讪地松了手:“下次有屁……有话快说,搞这么多铺垫,是想营造氛围吗?说吧,让我看什么?这不挺好看一手吗?手指头没多一个也没少一个啊,爱情线事业线生命线也挺清晰明了的啊……”
“我的指纹和虹膜。”徐迟用食指指指自己的眼睛,“加在一起就是天合宝鉴钥匙的一部分。”
哦,搞半天是让他看看指纹啊?
周岐的心思还没拉回来,兜头就被天合宝鉴四个字砸了个全脸懵逼。
随即他目光一凛:“你是说……”
“嗯,曹崇业他们应该是在我被冷冻的期间提取了我的指纹和虹膜信息,打开了天合宝鉴,并对其加以改造升级,才有了现在的魔方。归根结底,纰漏是从我这里出的,当初我应该选择自爆的方式去死,炸得渣也不剩,不给他们留一根手指头。”
说这话时,徐迟眼底闪过一丝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