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灯万万没想到,兰雪怀方才的话还没讲完,他正是以为对方说完了才走的。
死定了,这回少不得要受一回兰雪怀的小姐脾气。
谁知道,等了半天,兰雪怀到没说闲灯什么。
对方没发脾气,他觉得大为惊讶,闲灯疑惑地说道:“他这么这次没有骂我?”
唐棋乐听完,眉头惊悚地扭在一起:“闲兄……你、你变态啊?”
闲灯翻了个白眼送给他,耐心解释道:“你懂什么?我告诉你,按照兰雪怀的脾气,肯定是要骂我一顿的,不骂我才是不正常。早知道我刚才就不跑了,谁知道他说话大喘气,第二句话隔那么长时间才说,说了什么我也没听见……本来还以为这下亏大了,要白被骂一顿,结果他什么也没说,这难道还不奇怪吗?”
唐棋乐看在眼里,捂脸片刻,觉得闲灯当真蠢笨如猪,心中不由对兰雪怀生出一丝心酸和怜悯感,他看不下去了,提醒道:“我告诉你,其实有些话说一次两次可以,要是不停地说,不把握好程度,很容易玩过火。这和欲擒故纵是一个道理,但是‘纵’不能‘纵’的太多,否则就‘擒’不住了。你想想,兰雪怀这个性格,谁受得了,就算你好脾气……万一他天天耍小性子,真把你惹毛了怎么办?你就会忍受不了他,然后跑了的。小姐脾气有时候确实很可爱,但也有人受不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的潜台词已经十分明显了:兰雪怀分明就是怕你走嘛!
并且,唐棋乐可不觉得闲灯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比如他对自己是十足的不耐烦,跟他多说两句没说到重点,闲灯就烦了他。单单就是说话,闲灯都流露出这种情绪,要是换个人跟兰雪怀那样对他,投胎都投了十回了。
唐棋乐只能说,闲灯可能是被兰雪怀下了迷魂药,要不然怎么解释他的行为呢?!
闲灯沉思一番,醍醐灌顶。
唐棋乐看他的表情,便晓得闲灯终于悟出来这个道理了。
他替兰雪怀松了口气。
哪知道闲灯听完之后,完全抓错了重点,强调道:“我不会生气的,我也不会受不了他。”
他说的义正言辞,叫唐棋乐听了之后无语万分。
半晌,唐棋乐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你完了。”
同时,他心里对兰雪怀的心疼拔高了一个层次,暗道:这个小仙君也真是倒了血霉,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不通人情的白痴。
闲灯说:“什么我完了,你的行为奇奇怪怪,看你才是要完了的样子。”
他懒得再理会唐棋乐,站起来去找兰雪怀。
兰雪怀一直在原地站着,俨然是要等着闲灯过去拉他。这行为十分幼稚,但兰雪怀毫不在意,一双腿就跟长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
闲灯走过去时就顿悟出了兰雪怀的心思,一面觉得他幼稚的可爱,一面又觉得他霸道不讲理。
一过去,闲灯就态度良好地先认错,紧接着跟兰雪怀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哄人的本事已经浑然天成,达到了天下无双的境界。
他与兰雪怀说话的时候,外头惊变陡生,一阵暴呵在门外响起:“你疯了!你在这里杀人!?”
另一个手足无措的声音紧随其后:“什么、我、我不是故意的!他自己撞到我剑上来的!”
闲灯耳朵一动,说道:“怎么回事?”
外面兵器碰撞的声音没了,方才一众打的不可开交的少年围在一起,成了一个圈。中间有一个腹部中了一剑,哎哟哎哟惨叫的伤患,看衣服的颜色,应该是桃花逐水的修士。
向来,这些少年的年岁都不大,十四五岁的模样,在慈航静斋冲突起来,也就是小打小闹,打一架就完事的程度。只是没想到刀剑无眼,惹出了人命,一下子,大家都慌了。
为首的白衣少年说:“都让开!外面下着雨,先把他抬到屋子里去,你们谁带药了吗?”
众人一起摇头,一人提议道:“去里屋,师尊以前都是在那里抓药的,应该会有药!我认识止血的草药,我去抓,你们把他抬进去。”
话音刚落,一行人就急急忙忙的抬着重伤的少年,往里屋走。
闲灯心中想道:里屋?哪个里屋?慈航静斋这么大,应该不是我们躲着的这个里屋吧?
刚想完,那扇关的不怎么严实的大门就被踹开了。
闲灯:……
这乌鸦嘴说什么灵什么。
来不及躲藏,屋内三人当即暴露在少年们的视线中。
少年们没料到慈航静斋里还有三个人,六把仙剑齐齐亮出,剑光大作。
“你们是什么人?!”
场面僵持,兰雪怀当即神色冷冷地挡在闲灯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