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在心中想了一下,却又令自己无比烦躁:他要怎么梳,关我什么事?
闲灯没听到他说话,便默认了兰雪怀同意了这个扎法,他只挑了一些头发在头上挽了个发髻,剩下的头发散在背后,显得有几分柔美。
兰雪怀坐在床边,无故体味出了一点儿婚后生活的意思,兀自想了一会儿,才回过神,脸色突然涨红。
他、他想这个干什么?
兰雪怀的目光落在闲灯的背上,小姐脾气立刻发作,先不找自己的原因——因为自己不喜欢闲灯,更不会幻想这些没有的事,所以导致自己出现这种臆想的原因——肯定又是闲灯用了什么妖媚的法子勾引他!
总之,千错万错,错不在自己,错一定都是闲灯的。
而闲灯这人呢,虽然自己没有错,但是勇于认错。并且就跟技多不压身一样,错多也不压身,反正错一件也是醋,错两件也是错,多认两件也无所谓。
叫唐棋乐来评价,这就叫什么锅配什么盖,合该顺应天命在一起。
可惜这二人,一个死鸭子嘴硬,一个迟钝无比,至今为止,没有任何进展。
闲灯梳好头发,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中衣,外套昨夜已经打湿了,今天肯定穿不成。他在房间翻箱倒柜,找到了几件白衣。穿在身上,闲灯发现这衣服给自己穿刚刚好。他心中生疑,又在房间里找了几处地方,哑然失笑。
没想到,他误打误撞竟然到了度星河曾经住的房间中。
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巧合,他摇摇头,推开门走出去。
小师兄们已经等了闲灯许久了,昨夜的雨下到了半夜,今早起来,外面的地还是湿的。
因为闲灯失忆的缘故,小师兄又把自己跟几个小师弟给闲灯介绍了一遍。
他自己姓谢,名西楼。剩下的三个小师弟,闲灯注意到有一对双生子,一个名叫今夕,另一个叫何夕。最后那个孩子年纪最小,叫姜楠,也就是昨晚被刺了一剑的倒霉孩子,现在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可见刺他的人并非有意,也不想取他性命,多半是无意间中伤了他。
谢西楼道:“师尊,桃花逐水的人还在屋子里关着,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那我们呢,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心中想道:现在师尊回来了,我便再也不怕桃花逐水的人,等师尊休息好,就带我们一起上门寻仇!打他个落花流水,要重重暴打童梦一顿!打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闲灯道:“先说说你们怎么回事。昨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没时间听你们说。你们是怎么跟桃花逐水的人打上的?”
谢西楼正神,严肃道:“当年,师尊……消失后,慈航静斋就被童梦这厮给占领了。他把我们都赶了出去,要是不走的,就要被杀掉。我带着师弟们从后门逃走了,这一年来一直在外面漂泊,其中我们有好几次想找机会回来,但是每一次刚踏进钱塘,就会被童梦发现,他就会把我们赶出去。桃花逐水欺人太甚了!钱塘又不是他们的地方,难道我们就不能回慈航静斋了吗!”
闲灯抓住重点,问道:“一直都进不来?那你们昨晚是怎么进来的?”
谢西楼说:“因为这几天小乘听法会在钱塘西湖开秘境,由桃花逐水负责,童梦是现在的当家,肯定忙的不可开交,哪有空来管我们。我们是跟着其他门派的修士混进来的!”
说完,昂首挺胸,仿佛做成功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闲灯。
闲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他意识到谢西楼跟他讨赏,他有些迟疑。毕竟,闲灯没有过哄孩子的经验,只不过看到谢西楼如此期待的眼神,他就是不会也硬着头皮上了。
闲灯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抚。
兰雪怀看在眼里,心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想起昨晚上的小蝴蝶事件,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对谢西楼是越看越不爽,堪称眼中钉,肉中刺了。
闲灯摸完了一个脑袋之后,剩下的三个孩子也非要挤上来求摸头,闲灯无语片刻,只好一碗水端平,每个人都摸了两下。
摸到年纪最小的姜楠时,闲灯问道:“怎么就只有你们四个,还有一个呢?”
谢西楼说:“师尊,没有了,昨晚来的就只有我们四个。”
闲灯顿了一下,脸色一变,他道:“好,我知道了。这几天你们不要出去乱跑,如果想吃什么,就叫唐棋乐出去给你们带回来。”
他站起身,往关着桃花逐水那几个少年的房间走去,兰雪怀紧随其后。
“你脸色不好。”
“是有一点,我刚才发现了一个问题,昨夜我趴在门缝看他们打架的时候,分明看到了八个人。既然谢西楼只说他们有四个,那么多出来的那一个一定是桃花逐水的。”
闲灯话毕,推开门。
屋内,三个孩子正在吃饭,白粥应该是唐棋乐早起去买回来的,还热腾腾冒着白烟。
三人见到闲灯进来,脸上惊惧不已,年纪最大的站起来,纠结了一会儿,脸色红白变换,随即眼一闭,带着赴死的心说道:“好,你终于来了。昨晚是我不对,伤了你们的人。今日落到你手中,算我倒霉,要杀要剐,随便你!”
闲灯心道:小小年纪,好大的口气,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这份勇气倒是难能可贵。
“我不想杀你,也不想剐你,我若是想对你做什么,昨晚上就动手了,还能留你到现在吃上一口热饭吗?”
那孩子迟疑说:“这个不是断头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