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游仔仔细细偏着头看着白乐言——这人眼睛都没睁开。
冷游觉得自己突然之间降温了,降回了正常温度,也不想炸了。
他说道:“那我说把咱们俩床并成一张大床你又不干。”
“你说话好精神啊……”白乐言的眼睫毛抖动着,似乎想要艰难地将眼皮儿拽开。
“你干嘛啊。”冷游被这场景逗笑了,“睡呗睡呗,瞎折腾什么啊。”
然而白乐言还是把眼睛睁开了,就是眼睛的聚焦功能有点弱,像是在黑夜迷路的小羊羔。
“把床并一起是个浩大工程,我说等白天再挪……”白乐言努力为自己做辩解,“不是我不干……”
“挪个床而已啊……”冷游想不通这有什么浩大工程的。
白乐言想了想:不仅得挪床,还得挪书桌,得挪衣柜,不仅要挪这些,还要扫一下拖一下,这些东西下面肯定尘土积了八尺厚……
“好麻烦……”冷游听着白乐言念经,有些困了。这样一长串的步骤,听起来确实挺麻烦的。
“睡不着吗?”白乐言帮冷游把被子角压在身下,避免因为冷游的左翻右翻让胳膊受凉大冬天的感冒发烧。
“嗯……”冷游委委屈屈,“外面超吵的……”
可是这句话说话,冷游再听去,除了风声敲打着玻璃窗,没有别的声音了,更别说是鬼哭狼嚎的人声。
冷游急匆匆地为自己辩解:“刚才真的有!不过……不过……”不过现在是真的不存在了。
那些人仿佛一下子消声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白乐言坐起身,“去年寒假我留校的时候也是这样子,一两点的时候外面就鬼哭狼嚎的,给宿管反应了一下,不过效果不怎么明显。”
冷游不想管这事儿了,反正安静了,他现在想说的,是:“你起来干嘛啊!”
白乐言翻了翻自己的桌子抽屉,拎了一小盒出来,重新爬上了床,把那小盒塞给冷游:“给,隔音耳塞,去年我买的,不过我已经习惯这声儿了,忘了你是第一次听这贯耳魔音肯定听不习惯。”
“……”冷游心里想:你要么早一点拿出来给我,要么明早再给我也不迟呀!何必现在冷飕飕地爬起来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