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七一听便明白了,肯定是郑队长身边那俩先下山的大叔说的!
咧嘴笑笑,没多言语,看到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冯玉珍,抬脚就奔到她的怀里!
“奶奶!”
一夜而已,恍若隔世啊!
“马三宝,你翅膀硬了啊,还敢上山了,看我不打你的,让你乱跑,让你乱跑……”
冯玉珍抱住她就轻飘飘的打了两下,马胜武和小柱子在旁边赶忙道,“奶奶,你打我们吧!三宝没啥错!”
“等我不揍死你们的……”
老太太眼泪流了一脸,“你们是想吓死我啊,那山里是那么好去的,都有……啊呀!老二啊!你头咋的啦!这衣服咋都划破了,都是血啊!”
孩子们身上都有伤,冯玉珍这个心疼,她还没等看完具体都伤哪了,村里人就围上来直说着想看看野山参,老太太闹挺的直挥手,赶蚊子似的,“乡亲们哪,别挤啦,孩子都伤成啥样了,我们得先回家擦药……”
“三宝找到了两棵野山参,我们这也有野山参,大家来看吧!”
胡庆山一伙人给老太太救了!
“两棵啊!!”
人群“呼啦”~一下围了过去,热闹非常,“这野山参都是在哪找到的啊!”
“就在林子里一路向北走,有个大石台子,那石台子可了不得,像磨盘一般,很有特点,在它周围啊,还有八棵松树……”
老九绘声绘色的讲着,“你们不知道,八棵松树居然一模一样,各自的位置也很神奇,八卦知道没,它们就是呈八卦方位罗列而出……”
村民们听着唏嘘,有个别好事者还不停地确认地理方位——
这场景,倒是跟三宝的记忆重合了。
宁七多少有些唏嘘,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改变了这段历史,但前世老马家也是看客,而这一世,已成绝对主角了。
她想提醒下大家没有必要去,人参挖出来的地方不会再有东西,但想了想,没法说,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只会觉得她是得了便宜在卖乖。
“大姨!”
胡庆山放老九在那给大家看野山参,自己则挤出人群追上了走远的冯玉珍,“大姨,您是三宝的奶奶吗?”
冯玉珍着急带几个孩子回家,对着胡庆山点了下头,“你是?”
“大姨,我叫胡庆山,是在山上和三宝认识的,这孩子心善,给了我一棵棒槌用来给我姑娘救命……”
胡庆山尽量长话短说,“大姨,我一会儿还着急回村儿,就不登门了,等我姑娘好了,我肯定会带着她上门道谢的!”
“哦,好。”
冯玉珍听的迷糊,但没功夫多问,人多,太闹,孩子都伤痕累累的,可别做病了!
快到家了,她才问三宝胡庆山说的话是啥意思?
宁七简单解释了几句,就说挖到了两棵野山参,但回来时遇到了野猪袭击,被胡庆山一伙人救了,恰巧,又听到胡庆山女儿重病,所以,就给了他一棵。
冯玉珍一听到野猪心就抽了,哎呀,那家伙她见过,可凶啊!
再瞅瞅三兄妹这伤势,惊险程度可见一斑,便应了声,“应该的,三宝,你们人没事就好。”
宁七没在多说,虽一直回着奶奶的话,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她想跟乔凛说声对不起的。
尤其在看到他后背的一瞬!
她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心口也跟着裂开了下,很清晰的疼。
这些伤,都是野猪拱着他撞折树木剐的!
他全程连吭都没吭。
更别提,在洞里照顾自己一宿,白天又遇了一波野猪,他一直挺着,这样的他,就算臭屁了一些又怎么样?
她欠太多了!
可一下山,乔凛就避开了人群,她又长得太小,被冯玉珍护着,村民们挤来挤去,就找不见他了。
都想给自己一耳刮子!
她一个奔三的老姐姐跟个青春期的小孩儿来劲干嘛!
他这时候不叛逆还啥时候叛逆?
诶!
下次见到三狗子,一定要耐心点,绝对不能跟他吵架!
咳~
……
进屋,冯玉珍先烧了一大锅水,三兄妹身上都是伤口伴着泥,不洗干净了没法上药。
“奶,大哥,你们先来看!”
关好房门。
宁七当众打开了包好的野山参。
这一路保护的跟眼珠子似的,甭管遇到多惊险的情况,都没让它伤到一丝一毫。
包装打的好,解开后,野山参还似刚刚从泥土里挖出的模样,透着一股子山里的芬芳。
她留的是胜武背着的第一棵,也不算刻意吧,当时小柱子站的近,她就把小柱子的书包送过去了。
“这就是棒槌啊!”
老太太一辈子也没见过真的这东西啊,端详了好一阵,:“咋有点像萝卜?”
宁七呵呵的笑,也对,它和萝卜的一部分成分还真挺相同!
“奶,这可比萝卜值钱!”
小柱子一本正经的道,“三哥说这个……”
“三哥?”
老太太愣了下,“你就三宝这么一个三姐,啥时候还有个三哥?”
“郑爷爷的侄子乔凛。”
马小柱解释着,“他救了我的命,所以我叫他三哥,奶,他还替我们一直保护着野山参,其实吧,他特别好,就是看着比较凶,然后总和三宝吵架,但他吵不过三宝的,三宝一生气,他就……”
“小柱子。”
宁七看过去,再不打断,话题都要让他扯到铁岭了!
“嘿嘿,奶,我意思是这人参可贵!”
小柱子挠着头笑,“三哥说他们家也有一个,那个就很贵了,但是这个比他家的那个还好,值几千块!”
冯玉珍哦了一声,慢半拍一般睁大眼,“几千……啥?!这么值钱的!”
郑队长那侄子可是见过世面的,人家爹是大厂长,家里肯定啥都有,他说值钱,这就差不了。
“奶,我也听说野山参价值很高。”
马兴文在旁边开口,“我们班有同学他爸就是放山的,听他说要是找到一棵野山参,他家一年的花销都不用愁呢!”
“是么!”
冯玉珍不敢相信,“一年的生活费??!”
”奶,咱这个可不止一年的生活费,咱家一年能花上几千块吗?”
宁七接道,农村人自给自足,日常花销小,一个月的生活费顶天也就五六块钱,一年还不到两百块呢!
要把这野山参卖了,就是啥都不干,一年躺着都花不完!
“哎呦,可得收好了。”
老太太唏嘘了一阵就包好了野山参,“回头奶去镇上问问,看看谁能买……”
“不。”
宁七握住老人家的手腕,认真道,:“奶,这个人参咱拿去城里卖,市场越大,行情才会越好。”
“啥市场?”
冯玉珍又听不懂三宝的话了,还是兴文懂她的意思,“奶,三宝是说,这个人参得拿到大地方去卖,你想啊,镇上人也不富裕,他们就算是想买这人参,也出不了多少钱,城里人不一样,他们要是想买,肯定出的起钱。”
“是啊,是这么个理儿!”
老太太心活络了,不停地点头,一下就觉得透亮了,“三宝啊,你这词儿都哪来的啊,但你说的对,咱得把参拿到城里去卖,那西头的老张二嫂去城里看亲戚顺便卖些榛子蘑都能挣十多块呢,他们那些山货鸡蛋能卖,咱也能卖!”
宁七牵起唇角,老人眼底跃起的希翼正是自己想看到的!
想到那晚她在地垄沟的昏厥哭泣,这一路的辛苦,都值了。
冯玉珍小心把野山参包好放进小屋的柜子里锁上,三宝这屋平常没人进,稳妥。
转头,三宝又拿出两朵红灿灿的小果子,“奶,你看这是啥?”
在兜里揣的有些压扁了,但绝对不影响它的喜人程度!
“这是……”
老太太不敢相信的,:“人,人参种子”
“对!”
小人儿高兴的点头,“这就是人参籽!奶,大哥,咱有了这个,就能种植人参钱生钱啦!”
“直接种?”
兴文惊讶的,听说过放山挖到人参的,但种植还是头回听说,“三宝,这种子像玉米粒似的撒地里就能长出来?”
“先催芽。”
宁七认真道,“催完就能种了!”
她见冯玉珍和三兄弟怔愣的就顿了顿,“这事儿可以先放放,等咱卖完人参再说。”
“宝啊,你咋知道的这些啊。”
冯玉珍皱着眉,先且不说孩子怎么“梦到”的它,这懂得也太超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