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再三强调:“一点都不要。”他露出“求求你”的表情对阙自武说,“我吃了辣椒之后就肚子痛,明天上山会影响战斗力,阙叔叔麻烦你跟厨房说一下啦,一个菜就行,非常对不起。”
安乐年纪最小,别的本事没有,撒娇卖萌倒是有一套,实际年龄可以当“伯伯”的阙叔叔被大学男学生纯真的脸迷惑了,连忙跑去跟做菜的老乡打招呼,做了两个不辣的菜。
安乐拉着蒋鸣玉的手,理直气壮地说:“先生,你陪我吃。”
他这个举动在外人看来是撒娇,可蒋鸣玉知道他是为了自己,便承了他的好意,轻声说:“嗯。”
余梦看着两个人的互动,突然笑笑说:“你们关系真好。”
安乐的身形僵了僵,蒋鸣玉淡淡看了她一眼。
阙玄青在旁边絮絮叨叨:“好羡慕啊,蒋老师对学生好的咯,哎呀,没有辣椒的菜是没有灵魂的,真的不来点辣椒酱吗。”
不要相信湖南人的微辣,也不要相信湖南人的不辣,就算不放辣椒,酱汁啊佐料啊总带点辣味,吃在安乐嘴巴里等于微微辣,对于蒋鸣玉来说则是刚刚好。
这餐饭伴随着柴火味,几个人都吃得很饱,算是为明天的上山积蓄体力。
只是不知道是否是安乐的错觉,余梦的眼睛经常往蒋鸣玉身上瞟。
这一堆人里,就蒋鸣玉长得最好看,在山洼里简直像美玉,安乐可以理解这种不由自主的目光吸引,但是可以收敛一点不,这位姐姐?
吃完饭后,余梦帮着收拾好桌子,就不动声色地走到一边嚼着口香糖望向远方。
她一脚踏在石头上,微微扬着下巴,发尾随着夜风在她背后晃动,身影看着健美修长。也许是常年在外面跑,她的皮肤有点黑,这一点都没有对她的气质造成影响,反而让她更加神秘而有御姐范儿。
这么一个女人独自在山川间行走,实在令人不解加好奇。
余梦不来缠着说要上山,阙玄青就松口气,他们约定好明天出发的时间,早早就各自回去休息。
这一次安乐名正言顺地跟蒋鸣玉住一个屋子,他靠在竹子床上,举着手机四处找信号好的地方。
“干什么呢。”蒋鸣玉坐在床边,侧着身体看安乐。
“大佬,你不觉得那个女研究员怪怪的吗。”安乐努力用手机上网搜索,“出现得太突兀了,而且她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们一起走。”
那堆丢失的锅碗瓢盆谁都看得出是借口。
蒋鸣玉没什么特别的感想,说:“不捣乱就行。”反正又不能吃。
安乐抱着手机,终于查到了想要的讯息,还真有这么一个研究所,研究湘西的各种古文化,安乐在研究所的页面搜“余梦”两个字,过了半天才加载出人员介绍页面。
嗯……履历超级精彩呀,是博士哦。
确定了余梦的身份是真的,安乐稍微安心,窝在竹床上跟蒋鸣玉一起睡觉。
……总觉得这句话有歧义,安乐扭扭屁股,凑到蒋鸣玉身边,脑袋抵住他的胳膊,安安稳稳地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安乐醒来的时候,蒋鸣玉已经起床了,他瞄了眼屋子里面没有人,想着大佬起好早,伸个懒腰起身梳洗自己。
等他走出屋子的时候,看见阙家父子和蒋鸣玉站在寨子里的空地上,安乐靠过去打招呼:“早啊,各位。”
阙自武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安乐愣了愣,刚想问怎么了,阙玄青就告诉他:“寨子里昨晚死了人。”
这下安乐呆了,怎么这么巧。
等安乐知道刚好去世的就是昨天他遇到的那个落洞女之后,震惊得说不出话。
落洞女一个人住在小屋子里,早上她母亲给她送饭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凉了,她在夜里孤单地死去了。
“女人一旦有了‘落洞’的症状,一般都活不了多久。”阙自武这么说着,“这里的乡民都相信女人死后,魂魄就彻底属于洞神了。”
昨天看到她的时候,虽然她疯疯癫癫,可会哭会笑那么鲜活,怎么人说没就没了呢。
安乐心里一半悲伤一半极为不舒服。
又是落洞女,这整件事的起因就是阙家接了运送落洞女棺材的快递单。
果然,阙自武说:“这里的人托我们将遗体运出去。”
就连阙玄青都不安地说:“爸爸,这简直是上一次的翻版,太蹊跷了吧。”
阙自武也犹豫起来,这种事在每个人的心上蒙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