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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两个人显然不认识,或者,小姐不认识她。
  怔了怔,凌婳偏首去看方星,“我知道了,星儿。”
  接机探班打榜,求签名求合影——这些都是粉丝追星的基操,再正常不过。但若是追车堵酒店堵私人住宅,那种便不能算是粉丝了。
  是私生。
  粉圈共识,私生不是粉。
  不管那个女孩是私生与否,多注意些总是没有错的。
  ……
  另一侧,在背过凌婳二人的瞬间,女孩的脸便从方才的羞赧彻底地冷却了。
  作势要走,她却没有离开,只是顺势躲藏在小区有半人高的绿化带后,目送着凌婳的身影直至进了其中一栋楼——她将楼栋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继而取出了手机。
  没有打开手机,她却将手机翻转了过来,透明的手机壳里,夹着的俨然是一张照片。
  黑白一寸照,两张。
  是遗照模样。
  手指轻抚过照片上的男人与女人脸孔,女孩怔怔然地,而后一笑,唇角带着些许狰狞的味道。
  一场车祸过后,其中一方成了闪耀的星星,在娱乐业的顶端,受万众仰望;另一方却是家破人亡,人生与家庭被毁于一旦。
  双方差距这么大,就像是云端与尘埃的差别,本来她以为,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找到始作俑者了。
  可命运却开了个玩笑,好巧不巧,让她在这里,在龙华看见了她。
  指腹抚过照片,女孩的眼睛变得凛冽。
  ……
  看书,看剧本,看论文。无形之中,时间的流逝无声而无息。
  到晚间,方星道是有事情先出去了,凌婳吃过了晚饭,正在练习舞蹈的基本功,一连串的微信提示音便在此时响落了。
  唐子悦一个人发了十条消息。
  唐子悦:“【害怕】【害怕】【害怕】”
  唐子悦:“【惊恐】【惊恐】【惊恐】”
  唐子悦:“刚才我回家被几个男的围住了,问我是不是凌婳……当时我助理不在旁边,就我一个人,吓死我了。还好楼阿姨跳广场舞回来了,那些人大概是怕报警所以走了【害怕】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捂脸】”
  楼阿姨就是唐宋的亲戚,也是这一栋楼的产权所有人,她本人也住在这栋楼的一层。跟中国大多数的退休老人一样,楼阿姨的老年生活主要由带孙子、打麻将、跳广场舞组成。
  但和大多数老人又不一样,楼阿姨,她,有一栋楼,在深圳。
  楼阿姨是个热心人,在凌婳几人住过来之后,对他们也颇为照顾,隔三差五就会问他们的生活情况。
  唐子悦:“凌婳,你要小心点【害怕】这些人应该是私生什么的,就是冲着你来的”
  唐子悦:“晚上睡觉记得把门锁好,半夜谁敲门都别开,反正你和你助理都有钥匙”
  唐子悦发来了十条消息,凌婳从上而下地看过去。明明是四五月的春天,多穿一件衣服都会觉得热的天气,心里却止不住地涌起了寒意。
  如果当时被那些人找到的不是唐子悦,而是她呢?
  按照唐子悦说的,那些人要找的就是她。
  ……
  “咚,咚。”
  不偏不倚,敲门声在此时响起了。
  方星此时不在。而且,凌婳亲眼看见的,她外出的时候,手上带着钥匙。
  敲门的人不是她。
  心怦怦怦地跳起来,很快。
  然两声过后,那声却就这么停了。
  是走了吗……
  不自觉地,她屏住了呼吸。
  “咚,咚。”
  事与愿违,下一刻,敲门声再度响落,掷地有声地。
  过往看过的种种的刑侦电影与节目场景浮上脑海,像是有人对准了她的心脏挥动了乒乓球拍,一颗心跳得几乎要跃出胸腔来。
  惶恐占据了全部情绪,凌婳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李儒,唐子悦,楼阿姨都在这一栋楼,她可以向他们求助。
  ……手机。
  却如心电感应般的,在她拿起手机的瞬时,来电提示在界面跳动起来。
  称呼跃入眼帘,有生理性的液体从眼底漫了上来,手指微颤着,她按下了接听键,听见自己向他诉说的声音也在颤抖着:“傅,傅傅,有变态追到我家门口敲门了……怎么办傅傅。”
  电话的彼端,傅司南默了会儿:“门外是我。”
  凌婳:“……”
  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她挪着步子走去玄关,开了门。很神奇,站在门外的,也映在她眼帘的,是本应该在云何的人。
  视线交汇了一个来回,傅司南眸沉沉的:透明的水珠挂在她的眼角,红红的,像是刚才哭过。
  他把她吓到了。
  不知是谁的动作在先,只是她抱上他的瞬间,能感觉到他的手也同时环抱过来,像长辈般地轻拍着她的脊背。薄荷的清香顺着彼此的身高差洒落下来,香气杳无声息地将她包围了,驱散了她的不安,在顷刻间便让她的情绪镇定下来。
  拥抱着她,他眉梢微动,腿迈开两步进了玄关,手顺势将门带上了。
  然后就听见怀里的人嘀嘀咕咕地说起他的坏话,“你怎么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她抬起头,漂亮的眼睛泛着动人的意味,“我又不知道是谁在敲门。而且,”她说:“都这么晚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凌婳无意瞟见了腕表的表盘。
  八点半。
  凌婳:“……”
  但她还是理不直气也壮地说了下去:“都这么晚了,不知道是谁在敲门,我会害怕的。”
  然后她跟他絮絮地说着今天唐子悦说的事情,说有人围堵了唐子悦,说那些人其实找的是她,说她很害怕。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仰起的脸对着他,眼眸水润,让他不自觉地生出爱怜。微俯下身,傅司南轻吻着她的眼帘,低声地向她承诺:“我来解决。”
  他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凌婳眨了眨眼睫。
  他来解决啊。
  那她就不怕了。
  她很信任他的。
  于是凌婳拉着男人的手往房间里走,一边走一边问:“傅傅,你怎么来了啊?”
  不等他答,想起了什么,她又半是自言自语地道:“……我要跟我助理说一声。”
  毕竟他是男人,来她这里住的话,方星可能会不太方便。凌婳想了想,如果方星觉得不方便的话……她就让他去住酒店好了。
  纠结着眉头,凌婳否定了自己的前一个想法。
  她就跟他去住酒店好了。
  唇轻启,傅司南撂下两个字来,“不用。”
  “……?”
  轻抬了眼帘,男人的视线瞟过,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婳婳,”指节梳过她如云的发,他亲昵地叫着她,嗓音温润如落玉的:
  “你以为,她为什么要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人是谁有人猜到了吗⊙▽⊙
  第83章 薄荷
  凌婳后知后觉。
  好吧。
  那他就不用去住酒店了。
  她也不用跟他去住酒店了。
  想到这里, 凌婳不觉的有些雀跃,随着他的到来,心情有了多云转晴的迹象, 一边伸出手指往男人的胸膛戳了戳, “今晚一起睡觉啊。”
  “……”
  没有接她的话,傅司南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看着那些明显有些年代的家具与电器,简单地评价,“要换。”
  凌婳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东西要换?”
  他温淡地瞥了她一眼, “什么东西都要换。”
  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 他会让人把这里重新装修一遍。
  凌婳:“……”
  说话的时间, 凌婳已经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顺势在床的边沿坐下了, 那张床便像是身患沉疴的病人,吱呀地叫了几声。傅司南眉心皱了皱, 眼前的人却如无知无觉般的,“我觉得不用换,”一边说着,她一边拉着他让她坐下,嘴里还在说着:“我来这里又不是来度假的,东西没有坏就不用换。”
  仿佛是为了响应她的话般的, 话音才落,便如树枝折断般的, 床板内部传来咔一声的响。
  床板断开,木床直接塌了一块。
  凌婳:“……”
  傅司南:“……”
  男人微偏首,眸光沉静, 反问:“现在可以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