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肃指了指唇瓣,咽了咽,目光深邃:“这里,好软。”
月宜脸上也有点热,飞快地扭过头嗔道:“胡闹。”
“姐姐。”小男孩儿忽然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挡住了明晃晃的灯火,目光炯炯地直直看着她。
“什么?”月宜最近正在做女红,她想给弟弟还有眼前的小男孩儿一人做一双棉鞋,阿肃忽然挡住亮光,她停下手头的活,水眸清凌凌的,好像是两丸水银,被阿肃眼中的炙热惊到。阿肃呆了呆,迷炫于她眼中的倒影,是自己稚嫩的面容。
阿肃回过神,张了张口,轻轻说:“我想吃你的嘴唇。”阿肃说这话倒不觉得有什么,月宜却脸红了,有些羞恼地娇嗔:“阿肃,你不可以这样子。”
“为什么?”小男孩儿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男女授受不亲。你还小,以后总是这样娶不到妻子。”月宜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和阿肃说。
“可我就是想舔一下。”阿肃不管不顾,双手捧起月宜的脸蛋,小舌头在她唇瓣上飞快地舔了一圈,砸吧着嘴,意犹未尽。
月宜挣不开,待他稍稍离开才用力将他推开,月宜抹了抹唇上,气恼地说:“阿肃,姐姐和你说过的,不可以。你,你这个样子……”她说不下去,眼尾有些水润的红,如同染了胭脂,她赌气地拿过针线篮子塞到柜子里就翻身上床背对着阿肃,不理会了。
阿肃挠了挠头,猜测可能是自己做错了,月宜说了她不要他做这件事,可是他还是做了。她的唇瓣好甜,软软嫩嫩的,上次来的时候月宜给他吃了一种粘粘糯糯的白色点心,月宜说好吃,可是他咬了一口觉得一般般,甚至还不如月宜唇瓣的润嫩。
所以他才会对此一直念念不忘。
可是怎么办,姐姐生气了。
阿肃小心翼翼挪到她身旁,手指颤巍巍地戳了戳月宜的肩膀,怯怯地说着:“姐姐,你不理我了……”
月宜没有动弹。
阿肃委屈,又戳了戳月宜的手背:“姐姐……”
月宜听到他奶声奶气的声音,心里又软了,微微转过脸儿,娇娇地嗔责:“你以后不许这样了。”
阿肃却道:“可是我喜欢舔姐姐的唇。”
月宜脸颊一热,抬起手捂住他的嘴:“不要说了。阿肃,以后不可以不经我同意就这样。”
阿肃捏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撤回去,把玩着她的手指。她的手指很软,不像自己有力。“那姐姐同意了吗?姐姐怎么才能同意。”
月宜摇头:“不成。”
阿肃嘟起嘴,双肩瞬间都委顿下去。
月宜见不得他难过,另一只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声音有点矫:“阿肃……”
“姐姐,那我听话,你就让我舔一下好不好?”阿肃揉捏着她的手,试探着竖起手指,“我每次来姐姐都让我舔一下。可以吗?”
“阿肃,你不听话。”月宜板起小脸。
阿肃懊恼地低着小脑袋。
月宜见不得他这样子,阿肃笑起来的时候很阳光,于是她直起身,踟蹰片刻,靠在床头问他:“阿肃,你识字吗?”
阿肃摇头。
月宜想了想说:“那,那我教你识字,你要是学好了,可以,可以……”她声音渐次低了下去,脸蛋也如描绘出的羞红的合欢花,美得让人心神荡漾。阿肃看的着迷,脑子却清晰得很,立刻说:“就可以吃姐姐的唇瓣吗?那我学。”
月宜尚不过十四岁,其实也是懵懵懂懂的,阿肃这么说,她虽觉得还是不妥,却又思忖自己把他看作是弟弟,慢慢教导就好了。再说不让别人瞧见,也没什么。
“姐姐答应了吗?”阿肃见月宜不说话,又急急地问。
月宜娇羞地点点头。
阿肃高兴坏了,一时激动就跳到床上,跪坐在月宜身边扬起小脸伸出小舌头,迅雷不及掩耳又舔了一下月宜的耳垂,她今日带着耳坠,很简单的样式,小小的一朵梅花形状,阿肃拨开那一握逶迤青丝,不满地说:“姐姐,你把这个摘了吧。”
“为什么啊?”
“我想咬一下你这里……”
“阿肃,不闹了……”月宜想推开他,可惜小男孩儿力气大得很,直接抬手禁锢住月宜的上半身,牙齿轻松地咬下来那枚耳坠,然后就好像吃到了好吃的东西又舔又吸,偶尔还会轻轻嗫咬一下。
月宜在他身下哼哼唧唧地,一边训斥一边推搡,可惜阿肃就是不放开她,直到心满意足,耳垂都被他吸得红彤彤的才堪堪放过。小男孩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月宜恼道:“阿肃,你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你了。”说完便又要背对着阿肃,阿肃赶紧扑倒她怀里低低地道歉:“姐姐,对不起,阿肃错了。阿肃不这样了。”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月宜不解恨地捏了捏他的脸颊:“你弄得姐姐耳朵好痛。”
“那下次我轻一些。”小男孩儿和她撒娇。
月宜气笑了,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他的额头:“小色鬼,还想着下一次。”
小男孩儿将脑袋搁在她怀里,月宜揉了揉他的头发,小男孩儿头发长长了,额前的碎发遮盖住了漂亮的黑濯石一般的眼睛:“阿肃,姐姐给你把头发剪一剪,好吗?”
她做什么阿肃都同意,规规矩矩地坐好,月宜也是第一次给人家剪头发,微微俯下身,拿着剪子小心翼翼地修剪,生怕一错手把头发剪残了。阿肃好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对上月宜灯光下愈发恬静温和的脸颊:“姐姐,以后我也给你剪头发。”
月宜笑道:“我才不要,我要头发留长,留长了才好看。”
“姐姐怎样都好看。”阿肃眨了眨眼很认真地说。
月宜莞尔,又瞧见他这般乖巧听话,忍不住也在他颊边轻轻亲了一口:“阿肃真好。”
她的唇嫩嫩软软的,他一早就知道,可是现在这么落在颊边,又轻又快,如蝴蝶一样,他眼睛一亮期待地说:“姐姐,这是什么?”
“嗯?”
“姐姐刚才对阿肃做了什么?”
月宜面上一红,刚才是情不自禁,方才在榻上自己还告诫阿肃,现在不也逾矩了吗?阿肃这般认真地询问,她只好解释说:“这是亲吻,是喜欢的人之间做的事情。”
“姐姐喜欢阿肃?”
月宜横他一眼,嗔道:“我才不喜欢小色鬼。”
阿肃说:“阿肃喜欢姐姐,那阿肃也想亲吻姐姐。”他说着就要去亲,月宜连忙阻止:“小心点,剪子再把脸划了。”
阿肃噘着嘴:“那姐姐给我剪完了,阿肃再亲吻姐姐。”
月宜忍俊不禁,懒得和他废话,专心致志地为他修剪,额前的头发修剪完了,愈发显出小男孩儿好看的五官。月宜欣赏着自己的成品满意地说:“阿肃以后要把脸露出来,这样以后才可以找到媳妇儿。”
阿肃想了一下问:“媳妇儿又是什么?”
“就是喜欢你,你也喜欢她,和你过一辈子的姑娘。”
阿肃直勾勾地看着月宜,似乎在思考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口。
阿肃照例在皖居吃了晚饭,月宜取了书籍放在他跟前,开始教他识字,阿肃其实并不想学,可是想起来月宜的承诺,还是跟随着月宜像模像样地在宣纸上写字。月宜的嗓音柔美清甜,如同夏日里甘甜的泉水沁人心脾,她教的也仔细,一笔一划,极为耐心地示范。
阿肃握着毛笔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月宜教的最简单的字。月宜端详了一会儿说:“你刚学就能写成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
阿肃并不在意自己写的怎么样,一听到月宜的称赞立马站起身期待地说:“姐姐,我那可以舔一下,不,我是说可以亲一下姐姐的嘴吗?”
月宜红着脸嗔道:“不行,今天要完完整整写一篇字才好。写不完,你哪里都不许去,什么也不许做。”
阿肃委屈巴巴地说:“那我写完这一篇,姐姐就答应吗?”
那双深邃如暗夜的眼睛此刻流露出期盼的神情,月宜也只好依言说:“那你先写,而且还要规规矩矩地写好,不许糊弄。”
阿肃没办法,只得拿起毛笔一笔一划的在纸上练字,他本来就不是个能安稳坐着的主儿,现在要不是为了亲一下月宜的唇,他早就将纸给撕了,将砚台给砸了。
过了好一会儿,期间潋滟进来了几趟,瞧见平常凶巴巴的小男孩儿现在安安生生地坐在桌子前写大字,还有点可怜兮兮得,她不禁打趣了几句。小阿肃趁着月宜不注意,对潋滟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呲了呲牙,眼神充满戾气。潋滟吓了一跳,可见小孩儿阴沉着脸冷冷望着自己又有点瘆得慌,找了个由头匆匆逃离。
潋滟腹诽:小小年纪就知道两面派,平常在大小姐面前那叫一个老实。
屋里的阿肃奋发图强,不一会儿就写完了一篇字,而且进步很大,月宜的弟弟从小就被师傅称赞天资聪颖,可是现在来看,阿肃并不比弟弟差到哪儿去,甚至还要聪明一些。月宜含笑颔首赞赏,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这一篇写的很好看。阿肃,你学东西真快。”
阿肃不在乎这个,他嚯的站起身,双手捧起月宜的脸认真地说:“姐姐答应过的。”说完就低下头含住了月宜的双唇。他尚年少,只是遵循本能,将少女的唇瓣含在口中轻轻的嗫咬,然后伸出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又一下。
月宜感觉到他终于停下,剪水双眸也水光迷离,嘴唇红彤彤的,微微嘟起来,更令人采撷。阿肃满足地叹道:“姐姐的唇好甜。”说着,手指忍不住在她的颊边轻轻碰了碰。
月宜脸上如同发烧,轻轻将他推开,一手扶在锁骨处轻轻按了按,语气中有浅浅的喘:“阿肃,很晚了……”
“姐姐……”他轻轻唤她。
“什么?”
阿肃拉住她的手把玩:“我可不可以在这里睡?”
月宜微笑道:“怎么不想回家了?”
“我就是想和你一起睡。”阿肃认真地说。
月宜也未多想就同意了,吩咐潋滟拿一床被子进来,阿肃缠着她:“我和姐姐一起在这里睡好吗?”他指着月宜的床榻。
月宜摸了摸他的头,未曾反对。
两人并排躺着,阿肃靠在她肩头轻轻嗅了一口:“姐姐,你身上有花香。”
月宜学着他的样子也在他颈边闻了闻说:“阿肃身上有青草的味道。”她脸上是轻柔的笑容,声音也软软娇娇的,阿肃心里有些痒又有些暖,仿佛被什么轻轻的包裹住,甜甜蜜蜜。他情不自禁靠的更近,轻轻勾住月宜的手指静静看着她。
“乖,快闭上眼睛睡觉。”月宜捏捏他的脸颊。
阿肃“嗯”了一声,仍然黏在她身边,睡梦中,月宜隐约感觉到小阿肃在自己颊边也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喃喃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
第二天月宜醒来时,阿肃却不见了,小窗户开了一条缝,想来是阿肃又翻窗户离开了。月宜有些怅然若失,本来还想好早上起来带他吃好吃的,没想到小坏蛋又来去匆匆。潋滟收拾月宜的妆奁奇道:“姑娘那枚红梅耳坠去哪里了?怎么只剩一只了?”
月宜忽然想起来夜里阿肃的亲密举动,估计着是阿肃拿走了又或者掉到哪里了,便只好说:“可能是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招贼了?”潋滟狐疑地自言自语,“不对啊,这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谁这么无聊只偷一枚耳坠……”
月宜手中握着一卷书,潋滟的话在耳畔响起,她脸上愈发热辣辣的,脑海里总是回忆起小阿肃亲吻自己的神情,纸上的字一点都没看进心里。月宜叹了口气,以手支颐,她把阿肃看成是自己的弟弟,可是姐弟之间当然不会做这种事,阿肃不听话,其实也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坚定地拒绝,她喜欢阿肃,便纵着他。
她垂下脸儿,有些羞恼,心底隐隐传来一个声音:你何尝不喜欢阿肃对你的亲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