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泓从士兵身上搜出来一些银两,他怕别人认出他的身份,也不敢去当铺典当自己的配饰。好在银两不算少,勉强能应付一段时间。
霁洲历来是荒凉之地,也是为什么燕王对此地不屑一顾的原因,倒也让李泓和月宜侥幸逃过一劫。他们两个,一个是二皇子,一个是大司徒之女,若是被人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李泓敲开一家农户的房门,礼貌地说着:“老人家,我和我妹妹家中遇难流落至此,想和您讨碗水喝,不知方便吗?”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些银两递交给老人手中。
这家就是两位老人过活,瞧见一对俊俏斯文的年轻人便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孩子,心中一软,说道:“这算什么麻烦事,不用给银子,快进来吧,可怜见的。”
月宜和李泓道了谢,进入老人家中。这地方荒凉生僻,没什么好东西,老人除了给两人一些热水还顺带着把中午剩下的苞米面粥给他们各盛了一碗:“喝点稀饭,暖暖身子。”老太太笑着打量着两人:“我看你们也不像是兄妹。长得一点都不像。穿戴也还不错,不是我们这种村里人穿得着的。”
李泓心中一动,已经按住了靴子中的匕首。
老太太继续说着:“你们这样的小年轻多数都是私奔跑出来的,逢人就说是哥哥妹妹,我也见过好些了。”
李泓的手滑落,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月宜也红了脸,低着头喝粥不说话。
老太太见自己猜对了又好奇地问道:“那你们有什么打算呢?”
李泓只得讷讷地顺着说下去:“我们还,还没想好……”
老太太打趣道:“最好的办法啊就是赶紧生个大胖小子,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啊爹娘就能同意了。”
李泓跟着笑了笑,扭过脸儿去看月宜,小姑娘羞红了脸,放下陶碗,绞着手指。
李泓喝完了稀饭又问道:“婆婆,请问这附近有没有空置的房子,我们,我们兄妹想暂时在这里住几天。”
“你别说,山上还真有一栋房子。”老太太对身旁的老头子说,“老头子,你知道在哪儿,明儿带他们去看看。”
老头子迟疑道:“那房子据说闹鬼……”
李泓看了一眼有些害怕的月宜,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在她耳畔轻轻安慰着:“不怕,没有这些鬼神的。”
老太太戏谑地看着小情侣的样子打趣说:“你们要是不怕就让我家老头子带你们去看看。今儿就在这里歇一晚上吧。我们俩空着一间屋子,腾给你们住。”
李泓看着月宜疲惫的脸色连连称谢。
夜里老太太又给二人做了顿饭。这里没啥好东西,又是冬天,可是锦衣玉食的两个人却觉得无比美味。李泓趁着天黑把银两藏在碗柜中,老人家不肯收钱,但他心里过意不去。
屋子里烧了火炕,月宜搓着小手放到炕上热了热,然后扭头对李泓高兴地说:“你快来,好暖和。”
李泓笑笑:“嗯,等会儿着。”防人之心不可无,李泓将柜子推到门后,然后又检查了一下窗户,确定没有问题才来到月宜身旁:“还冷吗?”
月宜摇摇头:“好些了。”
“刚才吃饱了?”
“嗯。你呢?”
“我也吃饱了。”
月宜停了停,终究还是把已经暖和的双手贴在李泓颊边。
滑腻的掌心,还有暖热的温度,李泓心里顿时柔软的一塌糊涂,抬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说:“谢谢。”他犹豫了片刻,思忖着自己还是睡在地上比较好,但是月宜却主动开口:“我们今晚,一起睡好不好?”她已经是鼓足了勇气,眼底有些可怜无助的光,荒郊野岭的,她又受到了那么大的惊吓,现在她就想和李泓待在一处,不要分开。
李泓知道她心里害怕,即便不妥他也会同意:“好,我陪着你。”
他脱了鞋袜,和月宜用热水稍稍洗漱了一下,这几天的风尘仆仆终于清减了一些。月宜盖上被子,大眼睛眨啊眨,盯着李泓的一举一动,李泓拿了匕首放在枕头下面,坐在床沿望着月宜安抚道:“以备不测。”
月宜点点头,李泓也钻到被褥中,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儿:“月宜,我会保护你的。”月宜什么都没说,往他怀里钻了钻,双手环住他的腰。李泓拍着她的背:“咱们躲一段时间,兴许就能找到大哥的部队了。”
“不知道我大哥和我爹娘他们怎么样?”月宜惆怅地开口,眼眶已经有豆大的泪水滑落。
李泓没有再估计男女有别,微微直起身,低下头一边亲吻着她柔嫩冰凉的脸颊,一边说:“你爹娘还有乔公子一定会没事的。”
月宜哽咽着点了点头,凝望着少年的面庞说:“那你呢?你会不会有事?”
“不会,我也不会让你有事。”他拨开小姑娘鬓边被眼泪打湿的碎发,“月宜,我不会抛下你的,只要我活着我就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李泓暗下决心,无论是叛军还是李源、九公主、陈潆他们,他都不会再轻易地让他们欺负月宜。
“嗯。那你要平安。”月宜认真地说,“如果你也受伤,我会心疼。”
李泓重新躺下,恋恋不舍地轻吻着她:“睡吧,累了这么久,早点休息。”
月宜揪着他的衣袖,蜷缩在他怀里。
第二天李泓醒来的时候月宜还在睡。他一晚上警醒得很,只在天快亮的时候稍稍睡了会儿。月宜脸颊红红的,紧紧靠在他怀里。少年身上很热,月宜又畏寒,恨不得双手双腿都缠在她身上。月宜不光容色好,身材也很好,胸前一双娇乳嫩生生的,因为只穿了寝衣,翻来覆去隐约看得到那一抹初雪一般的娇嫩。
李泓不经意间一瞥正好对上月宜胸前的风景,还有两颗樱红的乳尖,无一不诱惑着李泓。他咽了咽,匆匆别过眼,心想自己不可以趁人之危,可是脑海里却又不受控地蹦出另外一个声音:怕什么,不是要娶她做媳妇儿吗?他咽了咽,搁在她腰际的手指捻动了几下,臆想着小姑娘胸前是怎样的触感。
月宜咕哝了几声,翻了个身,高大的李泓几乎就将她整个人揽在怀中,双手无意识地搁在她胸前,掌心若即若离地碰着隆起的小奶尖。
李泓觉得身体里都要沸腾了,恨不得翻身压住她肆意欺负她。她的声音那么黏糯,如果嘤嘤含泣娇娇地唤着自己的名字一定很动听。
可最后,李泓也只是深吸了口气,平复着肿胀的下身和那些旖旎的幻想。
月宜睡得香甜,因为潜意识里知道李泓在自己身边。她醒来时天光大亮,李泓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瞧,她傻乎乎地也看着他,睡意惺忪的。李泓心里喜欢得紧,按住她的小脑袋亲了几口:“起床不?”月宜点点头,红着脸在他怀里软软地说:“这是人家家里,我还睡了这么久。”
“我刚才去帮他们做了点活儿,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月宜好奇地问:“你做什么啊?”
“和老先生去地里了,嗯,帮他翻了翻地。”李泓不会,但是他聪明而认真,老人家手把手地教他,京都的皇子也学会了在地里做些最简单的农活。
月宜拉着他的手:“是我连累你了。”
李泓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别这么说,我愿意和你一起。”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在宫里还要讲规矩,哪里能像现在这样躺在一处?
月宜羞涩地笑了笑。
老人家带着月宜和李泓去了山上,那里有一处空置的房子:“本来在这里住的是一对夫妻俩,后来因为一点事吵了起来,男人动手把女人掐死了,自己又跳了井。大家觉得不详就一直没人住。久而久之就荒废在这里了,你俩打扫打扫,也挺好。”
月宜听了这话,拉住李泓的手有些担心。
李泓摸摸她的头低声说着“有我在”。
房子确实很旧了,打开房门隐隐闻到发霉的味道,桌子地面都积了一层灰,稍稍一碰就尘土飞扬。老太太这时候也跟了上来,手里还拿了扫帚、簸箕:“这得好好打扫一顿。”
李泓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挑剔,再说这房子也不错,只不过旁人忌讳,以讹传讹罢了。他接过工具道了谢,又和月宜送两位老人下山,折返回来就准备清扫房间。月宜从旁说:“我也来。”她挽了袖子却压根不知道要怎么做。倒是李泓有模有样地清扫着地面,还同时烧了一壶热水:“你去凳子上坐着。”
“可我想帮忙。”
李泓拿起抹布在水里洗了洗给她,交待一个比较轻松的活:“那你帮我把桌子擦一擦。”小姑娘依言,虽然笨手笨脚的,却擦得很仔细。李泓看见脏兮兮的桌子干净的像明镜一样:“月宜真能干。”他忍不住,冰凉的手指掐了掐月宜晶莹玉润的小脸,肉嘟嘟的,留下一个红印子。
小姑娘嗔怒着看他一眼,转而又问:“我还要做什么?”
李泓环视一周,最后指了指自己已经打扫好的火炕:“那你去把被子铺上。”被子也是老人给的,李泓和月宜都过意不去,打算以后多帮老人干点活儿。
忙活了一个上午总算是把脏乱的小屋整理好。二人都是在雕梁画栋中长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是现在看着自己亲手打理干净的小屋心里却觉得怎么看怎么好。月宜跪在床榻边招了招手:“这被子好厚,你快来摸摸。”李泓跟着摸了一下又问她:“昨晚上有没有觉得冷?”月宜含羞摇了摇头,脸颊红了,软软地说着:“不冷。”
他身上特别热,窝在他怀里非常暖和。
李泓看着小姑娘的模样,心里一痒,忍不住凑过去在她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月宜没有躲开,乖乖地待在远处,李泓将她抱在怀里低低念着:“小乖。”
“怎么这么叫我?”月宜揪着他的扣子糯糯地应着。
李泓笑道:“因为我的月宜很乖啊。”
“什么时候是你的了啊?”月宜鼓着嘴和他撒娇。
李泓额头抵在她额上笑着说:“你不是答应做我的王妃吗?那还不是我的?”
月宜发现李泓并不是太子等人口中的书呆子,他武功好,会做事。所谓的木讷只是因为他们和他不亲近。如今在宫外和自己在一起,他就变得轻松自在,有些话自然而然地就说出来了。这样温润平和的李泓月宜想要把他藏起来,不给别的女孩子看:“你以后不要对别的女孩子笑。”小姑娘瞪大了眼睛认真地说。
“怎么了?”
“她们肯定会心仪你的。”月宜双手勾住他的颈子傲娇地说,“你也是我的。”
李泓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好,答应你。”
收拾完屋子接下来就是做饭。这可难为两人了,李泓能干体力活,能徒手以一敌十,可是说起来做饭就一窍不通了。月宜还以为李泓无所不能,眼睛里满是期待地望着他。李泓苦笑,挠了挠头说:“这个,我,我不知道……”
“我和你一起研究。”月宜来到灶台旁。
李泓说:“要不吃点米饭?”
“好啊。”月宜看着老太太给他们的一篮子食材,“我想吃冬瓜。”
李泓将冬瓜放到菜板上,拿了刀却又不知道如何下手。最后想了想,回忆自己在小厨房里偶尔见到的时候,然后把冬瓜切成几块,又将皮削掉。里面的籽儿似乎也不记得见过,一起去掉。月宜把米淘干净听从李泓的指挥放到锅里。
李泓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山下问问这冬瓜怎么做。”
“我和你一起。”小姑娘就怕自己一个人呆着。
李泓也不放心她,就和它一起去了老人家里,老太太笑眯眯地给他们讲解,月宜懵懵懂懂得,李泓则一一记得清楚,路上还在心里不停地嘀咕念道。回到家,李泓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撸了袖子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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