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景焰接了个电话，起身去安静的角落接听，于修然起身离席。
*
乔曦换上一套干净利落的男装，终于松了口气。
他纠结了会儿，还是将水手服塞进了垃圾桶里，抱着景焰的风衣外套走出了厕所。
看到靠在墙上的男人，他愣了下。
于修然长得很好看，因此当初在学校里也是校草。
没人知道他是鸟族贵族，即使在贵族年轻一代中，亦是领头人。
这个人站得很高，所以当初他弯下腰来，和乔曦说话时，乔曦非常惊讶。
他从未想过，这个人会待他不一样。
只可惜，那样的好就像是昙花一现一样
乔曦不懂于修然。
林初和季阳能够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古怪，担心他们俩相处得不好，所以在这方面格外注意，但他其实不讨厌于修然，只是不懂而已。
不懂于修然当初对他的好，不懂于修然突然到来的冷漠，也不懂于修然现在是想怎么样。
他疑惑地看着这个男人，而对方站直身体，望着他说道：“你真的不打算回鸟族？”
乔曦摇摇头，说道：“你知道我们家的情况。”
于修然沉默片刻，说道：“你回去的话，我可以让我爷爷跟鸟王谈一谈。”
乔曦有些惊讶，而后失笑。
那个老爷爷……每次见到他不是皱眉就是视他如无物，他并不觉得那个老爷爷会为了维护他和他父亲说些什么。
更何况，如果真的愿意帮他的话，根本不用等到这个时候，不是吗？
乔曦曾经确实无数次需要帮助，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了。
他再次摇了摇头，想了想，说道：“于修然，虽然我能变成人形了，不过我的兽形是无法改变的噢。”
于修然脸色微凝。
他想来想去，觉得于修然突然转变态度，就是因为看到他的人形，觉得他变“正常”了？
乔曦语气温和地说道：“你是无法接受我的兽形的吧？”
曾经对他好过，可能是因为从性格方面讲觉得他们能做朋友。
可最终转身离开，还是因为在意他的外形吧？
不仅在意他的外形，而且和他在一起，注定了会被指指点点，对于身处于贵族中心的于修然来说，异样的目光就更多了。
其实乔曦能够理解，只是还是有过失望罢了。
但对他来说，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他早就不在意了。
于修然抿了抿唇，说道：“……只要变身能够稳定下来，你可以一直保持人形。”
乔曦说道：“但是我的兽形依旧是无法改变的。”
“只要你能够永远保持人形，很多问题都能解决。”于修然沉声道。
“于修然，”乔曦直视着男人的双眼，说道，“我并不讨厌我的兽形，我也不想排斥我自己的任何一面。虽然我想交朋友，我也尽量不想给朋友添麻烦，不过我是不会为了别人舍弃属于我自己的一部分的。”
“你——”于修然带着些怒意说道，“你明明知道你的兽形会引来多少非议！”
“我不害怕那些非议，我早就习惯了，”乔曦蹙眉道，“在意和害怕那些非议的是你，那你远离我就行了，凭什么要求我为你做这种改变？”
他目前身边所有的朋友，都是在接受他所有模样的情况下，与他交往的。
诚然他们并不是就应该受到乔曦的兽形带来的异样目光，因此乔曦若是能够稳定变身，其实在外面也会更多地以人形和他们站在一起——这也是乔曦向往人形的原因，在很多场合，使用人形确实更“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