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去码头扛包,只要稍微重一点,就绝对会让扛包的人感觉劳累。
可如果背的是钱的话,估计没人会觉得劳累,反而还希望越重越好。
“胡叔看起来很高兴啊?”邓展跟胡润发是并列,留意到了胡润发那一闪而没的笑容,顿时就开口调侃了一句。
“……啊?是……是啊,这不,莺莺这么久没回来,甚是想念,见到了自然开心。她妈妈这一走,以后也就少一个亲人了。我也希望莺莺以后就留在这边吧,别去内陆那边了。常言道人离乡贱,在外面的日子终归不如在家里舒坦啊。而且她这弟弟,也已经是上小学了,平常我也要工作,都没个人教他,我也不希望他以后跟我一样。而莺莺当初学习成绩挺不错的,你毕竟是他亲姐姐,如果留下来的话,倒是可以教教他。”胡润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邓展听得想笑。
人离乡贱!
嗯,这是古话,它有一定的道理。人在背井离乡之后,的确不如本地人来的体面。
可是,这话用在蔡莺莺的身上,却是一点也不适合。
当初她是个什么处境?
在家呆不下去,去学校也担惊受怕,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找到机会跟黄尚坤去了内地。
在内地,她吃得好睡得好过得好,人也越来越漂亮。
而你现在说她人离乡贱!
另外,胡满贯虽然的确是她亲弟弟。
但年岁隔得大,代沟明摆着的。即便是姐弟,也算不上有那么亲。
看在母亲的份上,关照他一二,还是可以的。
但你要说为了他的学业而留下来,却就凭什么?
为了他,就牺牲她?
为了他的学习,她就得留下来教他?带他?照顾他?
保姆么?
蔡莺莺没说话,对于这个继父,她甚至看都不想看一眼。
邓展却说道:“满贯上小学了?学习成绩如何?”
胡润发笑道:“比起莺莺当年,自然是比不过的。但是他也算是中等成绩吧,前不久期中考试,成绩有点下降了。这也怪我,平时真的没时间教他,而且我以前也没读什么书,即便是小学,我也无能为力。这不,就只能倚仗一下他姐姐了。”
“倒也不是吧,实不相瞒,我如今正好高三。我这次考了全市第一,受到了各种表扬。我从小,也没什么人教我。其实学习这个事情,关键还是要看自觉性。另外,还有一个秘诀。”邓展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照片。
照片里都是他在明阳市一中被颁奖的那些。
胡润发一看,哟,还真的是全市第一啊。
且不管真假,一听到邓展说有秘诀,他也是来了兴趣,就问道:“什么秘诀?”
“这秘诀很简单啊,就一个字——‘打’,这熊孩子就要打,正所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抽皮肉难受,反正打就对了,多打就多成才。”邓展一本正经地说。
一旁的蔡莺莺本来完全是不想理会继父胡润发,也不想听他说话的。但邓展这话,却是把她也给逗笑了。
她知道邓展这家伙摆明了这是在坑孩子。
胡润发面有男色地说:“那难道贤侄你就是这样被打大的?”
“是啊,实不相瞒,我家里的棍子都被我爸打断了好几条。我爷爷当年拿烟斗揍我,也是打断了十多根烟斗,这也让我小学的时候,年年第一,奖学金拿到手软。后来我爸见到这效果不错,就开始了升级版,用扁担抽我,结果扁担也抽断了十多根,这不,才有了今天的我。说起来,小时候我挺怪他们的,但现在我却挺感谢他们的。小孩子都这样,等他们懂事了,一定会感谢你的严格的。”邓展义正严词地说。
蔡莺莺别过身去,捂住嘴巴,笑得快岔气了。但是,她还是憋住,不笑。
“……”胡润发看着邓展那认真的表情,琢磨了一下:“真的?”
“那可不!我很快就高考了,若是胡叔不信的话,到时候你可以查查看,反正现在网络也发达。今年高考,省状元的头衔我拿定了。另外,胡叔也可以上网查查内地卫南省明阳市这次统考的排名,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第一。”邓展得意洋洋地说。
胡润发想了良久,最终点点头,内心当中也深以为然。邓展敢这么肯定的拍胸脯,那就说明肯定假不了。
他忽然也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他自己尚是孩童的时候,貌似他的父亲也是动不动就狂揍他。虽说他没有被打成才,可是如今想起来,他也的确是不恨父母的打罚,也的确有几分感激的意思。
‘嗯,有道理,不打不成才,以后得多打一打。’胡润发下定决心。
也好在胡满贯没有跟来,要不然熟悉父亲个性的他,若是看到父亲此刻的表情,那就绝对会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噩梦要来了。
胡润发说的酒店,的确不远,也就300米的样子。
是一家不怎么高档的普通酒店,设施一般般,环境卫生也还过得去。
店老板看在胡润发的面子上,说是打折了,但实际上可能也没打折。单人间800,双人间1200。都快接近星级了。
不过,邓展也不在意。
毕竟这里的确是距离祠堂最近的酒店了。
各自领了房卡后,就休息去了。
胡润发说招待晚餐,但邓展这边委婉拒绝了。
只说着等用了晚餐之后,蔡莺莺就去祠堂开始守灵,一直到明天早上。
蔡莺莺跟邓展住在同一间房,无论是做样子给外人看,还是以两人关系,住同一间房是相当正常的。
“展哥,对不起。”坐在床上,蔡莺莺愧疚地说。
“干嘛说对不起?”
“我……他们……”蔡莺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邓展莞尔道:“你是指不让我守灵的事?”
“嗯。”
“没事,本来想陪陪你的,既然他们不准的话,我就只能好好睡觉了。倒是幸苦你了,要守一整夜,也挺累的。”邓展说。
蔡莺莺摇摇头,表示不累。
“不过你放心,我虽然不让去,但我还是会保护你的。”邓展摸摸她的头。
蔡莺莺看着他,垂着头,有点泪眼婆娑,“那我妈妈,还能与我见面吗?”
“这个……”邓展微微一叹,“之前在祠堂附近我看过了,没看到你母亲的魂魄,可能要么散了,要么就被城隍司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