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对不起有用吗?若不是我先制住了你,你现在应该是跟敖洁联手在对付我了。”黑色鱼鳞裙的女孩淡淡地说。
“那你想怎样?”邓展问。
“我只问你想死还是想活?”女孩问。
“当然是想活,没有人会想死。”邓展说。
这一边说话,他也一边默念《玉女玄经》的口诀。
他的本体现在应该是昏迷状态,但既然神念还在。就说明本体还没死,只要通过运转《玉女玄经》,身体就能很快苏醒过来。
只要身体能够苏醒,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不了这条大虺。
毕竟长江水神敖震的逆鳞就在他的身上,只要苏醒过来,手持逆鳞,就算身体被大蛇吞进了肚子,他也能划破大蛇的肚子再跳出来。
“既然你想活,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这样吧,敖洁既然想杀我,那你就替我杀了她,怎么样?”女孩说。
“我不会帮你杀害无辜的。”邓展说道,虽然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很有可能会激怒女孩。但是他本心如此,断然不会为了讨好女孩,而各种顺从,假意迎合。
“无辜?那我呢?她杀我,我就不无辜?我杀她,她却无辜了?”
“都无辜,你也无辜。”
“可她是长江水神的孙女,她无辜的时候,所有人都帮她,都替她着想。那我呢,是不是没身份没背景的生灵,就活该一辈子被欺负?就算死,那也是理所当然吗?”女孩哽咽着说。
许是这些年来,她受了太多的委屈了。此刻说话间,双眸当中,水雾朦胧。
“不,当然不。”邓展挺直了背,坚定地告诉她:“没有人活该被欺负一辈,也没有任何生灵的死,是理所当然的。之前,是我不对,我听信了敖洁的一面之词,认为你欺负了她弟弟,所以就认为你的坏的。现在你告诉了我另外一个结果,可是你告诉我的这个真相,我现在也无法确定,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我马上就信了你,那也是信了你的一面之词。”
“真的假的?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吗?假的,我就该死,真的,我还是该死。我还是要被他们一家追杀,即便跑到了这边来了,颠沛流离,有家不能回。只能躲在这冰冷的咸水湖里,到头来,她们还是不肯放过我。所以你说,这对我来说有区别吗?”
“当然有。”邓展定声道。
“什么区别?”女孩问。
“真就是真,假就是假。如果是假的,那就反向证明敖洁说的都是真的,那你的确该死,这没什么好说的。可如果是真的,那敖洁一家,的确是太欺负人了。明明是你受了欺负,却到头来还要把罪责怪在你的身上。这是不公。”
“那又如何?”女孩问。
邓展字字铿锵地说道:“做错的人就该受罚,如果错不在你,那他们就得向你道歉赔罪。”
“你好天真,你们人类都好天真。赔罪?堂堂长江水神的孙子,你觉得会向你赔罪?就像以前的当朝太子,你觉得会向你一个普通民众赔罪?你是在说笑吗?”女孩说。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长江水神的孙子又能如何?”
“可他就是不赔罪呢?”
“那就打得他赔罪。”
“你敢?”
“我敢!”
“那长江水神呢?”
“正义在我,就算长江水神出面又能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战,就算战死,又如何?”邓展感觉到自己有点冲动。
但这种冲动也实在是有点压不住。
大概每个人的骨子里,都住着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
天使代表着正义!
在遇到不公的时候,天使的力量会让你愤怒。
尤其是在看到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子在遭遇到不公的时候,这种愤怒,会让你更加压制不住。
“战死吗?”女孩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也许你说的对,战死又何妨,但如果一定要死,我也一定要拉上长江水神的孙子当垫背。”
“倒也不必这样,如果真的错不在你,你不必付出牺牲。惩罚,只是给那些做错的人的。”邓展说道。
“说得倒是好听,可是这个天地,从来都是权势当道。你们人类如此,我们其他生灵也是如此。在我的对立面,是长江水神。”
“我说了,就算是长江水神,也不能颠倒黑白。”
“可谁来管?南华夏的所有水域,以长江为尊。长江水神就是最高的至尊,谁能管?”
“若没人管,那就我来管。”
“你?就凭你?你一个区区人类,连我都打不过,还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可笑吗?”
“你确定我打不过你?”邓展这一刻表情相当严肃。
“刚才我若要杀你,直接从你背后咬你一口,你到现在尸体都凉了。”女孩不屑地说。
“可我若要杀你,你此刻性命也是不保了。”邓展说道。
这话刚落音,周围的空间忽然一阵静止。
风,在这里驻足。
暗涌在这里沉默。
连天空中的雨滴,此刻也像是映在了画板上,一动不动。
【时间停止】!
时间,凝固了。
所有一切,都像是定格在画框当中。
邓展到底没伤女孩的性命,他苏醒了,《玉女玄经》经过暗中9次运转,他被迷晕的身体终于有了知觉,从大蛇的肚子里苏醒了。
他快速地往上爬去,通过长长的大蛇食道,双手撑开了大蛇的嘴,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它的毒牙,从里面跳了出来。然后手中闪着幽幽光芒的逆鳞被他拿在手中,抵在大蛇的七寸位置。
这个时候,邓展看了一眼左手当中的怀表,才15秒。
【时间恢复】!
四周,一下子开始恢复正常。
那条巨大的蛇,惊愣一瞬,目光茫然望向四周,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环绕在它的灵魂深处。
它喉管一阵抖动,感觉很干涩,也感觉腹中好像变空了。
当低头一看时,这才发现一道人影已经坐在了它的脊背上,手中拿着逆鳞,正好抵在它的七寸位置。
逆鳞,蛟龙的逆鳞。削铁如泥,这一刀如果切下去,那么它将心脏破裂,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