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人死留魂，是真是假，其实她心里最清楚。
她也知道，这个地方其实并没有她弟弟的魂魄。她弟弟死了之后，魂魄也根本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根据她干爹说，或许是早就消散了。
毕竟她弟弟太小了，如果没有被城隍司的人带走，那就只有消散这一结果了。
可这个地方，毕竟是当年的埋尸地点，也算是第一墓葬点。
“烧吧，其实我是知道你要来的，如果是在往年，这个时间点，我早就走了。”张珺先起身，他也带了一个竹篮子，里面也有纸钱和香烛，只是没有她带得那么丰盛。
“而且，烧完之后，还得善后，不能给环卫工人增加负担。”
张珺先笑了一声，指着一旁的扫把和撮箕。
两人一起烧纸钱，焚香，也没说什么话，无非就是寄托一下哀思，凭悼一下。
烧完之后，两人坐了一下，然后张珺先拿扫把将灰烬处理了一下，马路扫干净。
“张叔，有个人你能帮我查一下吗？”
“公事还是私事？”
“算公事吧”
“行，只是，什么样的人，连你们a部门的人，还要拜托我这么一个没用的人来查？”张珺先自嘲一笑。
“这次过来，其实我们a2调查科也没过来多少人，事实上刚成立也没多久，一年时间都不到。这次要查的人，跟案件可能也没关系，只是好奇，所以想在不惊动谁的情况下，稍微了解个情况。”
“这样啊，行。名字和籍贯告诉我，用的着的信息都发给我吧。”
“其实这个人，张叔你应该认识，我看他跟你们警队的某个警员关系不错。他叫邓展，是个高中生。”
“邓展？”张珺先确实是认得的，不过不太熟悉而已。
其实他也并不是因为邓展跟华青青认识，所以才认得。
而是因为他有个侄子也在明阳市一中读书，成绩还不错，前不久全市统考，邓展太出名了。他听到过好几次，也看过视频，所以才认得。
“你查他干什么？”
a部门办事，虽然不太适合问，但他还是忍不住。
“只是了解一下。”
“这个小伙子，其实明阳市教育网上有他的介绍，我看过一点。靖州市的人，就明阳市的隔壁市，家庭一般，但这小子很争气，高一高二蛰伏平淡，高三的时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上次全市统考拿了第一名。挺厉害的。”
“哦，这样啊。”
“嗯，大概是这样，你也可以自己看看。”
张珺先说着说着，脑袋里莫名其妙地忽然浮现了她弟弟的照片，然后再跟邓展的样子重合一下，居然发现有几分相似。
大约6分相似吧。
一时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笑了一声说道：“说起来，他跟你弟弟还真是有点相似，不过，算起来，比你弟弟要小几岁呢。”
“相似？”宁凝倒是从来没往这方面去想过。
她弟弟虽然死了很多年了，但是在她心里的印象还是很清晰的。
当时的她们姐弟俩，感情非常好，父母因为工作原因，早出晚归。她这个当姐姐的，会给弟弟做早餐，晚上还会给弟弟讲故事。
这会儿经过张珺先这方面的提醒，她也尝试着将印象中弟弟的样子和邓展的样子结合一下，居然还真的发现有几分相似。
“还真有点巧。”她失笑一声。
自从跟邓展见第一面以来，好像莫名其妙的巧合，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行吧，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如果想知道具体的，明天我只能上数据中心查看一下他的具体档案，到时候发给你吧。”张珺先是骑单车来的，上贡用了之后的水果和金猪也没有浪费，他都带回去了。
“好，谢谢张叔。”
刚骑车跑出了一段，张珺先忽然拐弯又回来了：“对了，小宁啊，有个事情要告诉你一声。”
“什么？”
“就是上次我路过这里，发现了有几个人怪怪的，在这里摆法坛，请神一样的，非常奇怪。他们当时嘴里还念念有词，提到了一个什么‘九云山’的。这方面的事情，你们a部门肯定擅长，而我们这边也没办法立案调查。你如今既然在明阳市，或许可以了解一下。”
“哦，这个事情啊。”宁凝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
既然提到了九云山，那肯定就是跟那只黄大仙脱不了关系的。
“张叔放心，这个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会解决的。”宁凝说。
“那就好。”说着，他苦笑一声：“说真的问你一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魔鬼怪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宁凝回答很官方。
“呵呵，我觉得也对，身正不怕影子斜，妖魔鬼怪有没有，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张珺先这一次是真走了，扬长而去。
宁凝的眼睛微微闪光，看着张珺先的背影，那身上俨然是笼罩着一层正气。
有这种气的存在，根本不需要去怀疑他的为人。
他绝对是个好警察，好公民。
拿出手机，她忽然拨打了一个电话：“给我查一下，那个邓展现在所在的位置。”
说完，就挂断了。
她是命令自己手下的人去查。
打心底里，她还是觉得这个邓展是有问题的。
他的表弟是个刚摸到道体境界门槛的人，而他身上任何波动也没有，太干净了。
而往往这种太干净的底子，反而就越有问题。
以简单的逻辑来看，他表弟都修道了，他为什么没有修道？
不可能是没机会，他绝对是有机会的，而且从整个人的运势来看，他还要强于他的表弟。
而且看他表弟的样子，不像是一个稳重的人，反观他就很稳重，虽然经常装傻，但这也更能说明他有问题。
上车，刚启动引擎，她电话响了，是个短信——“此人已经回家，目前住在沿河西路337号别墅。”
时间，11点多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11点其实还算早。
在五六十年代的时候，电灯都没普及，天一黑，大家只能单调的做一些事情。小孩们睡觉，大人们“睡觉”。
而现在这个时代，不刷手机到12点，都不好意思说是现代人。
宁凝开着车，直取沿河西路，准备去找邓展，再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