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下一站的时候，停下。这里也有不少乘客在等车，都是黑乎乎的。
停车点连个路灯也没有。
姚琳琳也有点吐槽，这沿海城市，怎么比起内陆城市还要落后？
上来了11个人，加上之前那位坐在坐后面的乘客和司机，也就是13个，再加上邓展和姚琳琳，也就是15个。
湿漉漉的车子，地面上有水草，座位也是湿乎乎的。
但是这些新上车的乘客，好像都看不到一样，直接就坐了上去，也不管那些水渍会不会弄湿裤子。
“表哥，我有点冷。”姚琳琳忽然说。
的确，这车里，忽然之间就好像是开了空调一样，温度骤然下降。
这让只穿了一条裙子的姚琳琳，不禁有点打寒颤。
邓展把她放了下来，然后拉到身边，“你要是不嫌弃我身上汗臭的话，那就怀抱借给你抱一下。”
姚琳琳单脚着地，另外一只受伤的脚则抬起来，双手抓着邓展的手臂。
她当然不嫌弃汗臭不汗臭的，背都背了，摸都摸了，抱一下又能怎的？
实在是此刻真的有点冷，她确实有点受不住，并不是故作姿态。
小小的身子钻到邓展怀抱里，搂着他的腰，寒冷的感觉这才好了一些。
“表哥，你身上好暖和啊。”姚琳琳明显有一种温度差异。
邓展也是感觉到车里特别凉，所以就暗中运转灵力，让自己身体变得温暖一些。
姚琳琳这么抱着他，半边脸是贴在邓展胸口的，这么一来，视线的角度也就正好是看到公交车那一竖排的座位上。
那座位上有坐着三个人。
表情很木讷，虽然光线有点黑，但隐约还是能够看到的。
忽然的，姚琳琳轻轻地捏了邓展的腰部一下：“表哥，你看他们好奇怪啊，为什么都是脚尖着地，脚后跟都翘起来的？这是练舞蹈的吗？”
她有听说练芭蕾舞的人就会这样，以脚尖迈动舞步，习惯了的人，很多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做出这种动作。
却在她这句话忽然说出来的时候，那对面坐着的三个人，纷纷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同一时间，邓展伸出手来，遮住了她的双眼：“你看错了。”
“没有啊，是真的，不信你看呀。”姚琳琳争辩说，想拿开邓展的手掌。
邓展却将她眼睛捂得更加用力，也突然垂下头来，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别说话，别乱看，跟我念——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姚琳琳一愣，心说，表哥这是干什么呀？
不过，听得邓展语气那么严肃，她也只好照办：“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后，邓展就将手给放开了。
姚琳琳再度睁开眼来，看向窗户边，却见那三个人已经不见了。
她好奇地往后面看了一眼，只见，刚才那三个人已经坐在后面去了，在她看过去的时候，那三个人也正好看了过来。
黑乎乎的头发之下，似乎那一张张脸，根本没有五官。
姚琳琳吓了一大跳，更加抱紧了邓展，颤声地小声说道：“表哥，那……那几个人他们……他们……”
“是不是不正常？”邓展笑问一声。
姚琳琳听到这话，意外地抬头看了邓展一眼，点了下头：“嗯。”
“反正是你喊着要坐这个车的，既然坐了这个车，那就听我的，明白吗？”邓展揉了揉她的头发。
“嗯。”姚琳琳再度将脸贴在他胸口上，再也不敢乱看了。
也是到了这会儿，她才想明白，垫着脚跟走路的，不一定都是练舞蹈的。
也有可能……他们根本不是人。
因为以前她也听老人说过，鬼因为身体太轻，是不会跟人一样脚踏实地的。所以，他们的脚跟是离地的。
乍看起来，就像是垫着脚跟在走路一样。
所以，刚才那三个人……或许根本就不是人。
她也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刚才邓展为什么要她说那些话。
也就是说，表哥……他早就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人？
甚至，早就知道这个车不正常？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上这个车？
真的是因为是她想上这个车？
姚琳琳心里胡思乱想着，两只手，忽然感觉也凉飕飕的，甚至还有一种别人在摸自己手的感觉。
她的手因为是抱着邓展的腰，所以就在后面。
此刻，像是有人在触碰、有人在吹气……
她吓得猛地一缩，将双手都缩了回来，都放在邓展的胸膛。
而邓展也似乎有所感应，主动伸出双手将她抱在怀里，宛如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
姚琳琳惊慌失措，心脏在这一瞬间嘭嘭嘭地猛跳。
突然之间，有三个人影，好像从后面走了过来，也站在邓展的身边，围着她。
她吓惨了。
在看到模糊影子的时候，她就紧紧地闭上眼睛。谨记邓展刚才说的话，心里默念：“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而下一秒，她听到了说话声了——“司机停车，我要下车。”
似乎是一个乘客已经到目的地了。
车子停了，门也开了。
但是，好像并没有人走下去。
姚琳琳扯了一下邓展的衣服，依旧闭着眼睛，小声说道：“表哥，要不，我们下车吧？”
“还没到呢。”邓展说。
“可是……我们……还是下车吧。”姚琳琳脸都白了。
“还有几公里呢，现在下车的话，那就只有双脚走回去了。”邓展笑着揉揉她的脑袋，“闭着眼，别乱看，别说话。”
哐！
车门关上，车子重新启动。
继续行驶约莫20米的样子，忽然车里又有人喊道：“停车，有下。”
“你到底下不下？”驾驶位也传来一个声音，似乎是有点恼火。
刚才喊下，我停了，你又不下。
现在才开出20米，你又喊下？
不过，恼火归恼火，司机还是停了下来。
但是呢。
这一停下，那人又不下车了。
“你到底下不下？”驾驶位传来一个问话。
已经第二次了，司机算是挺有耐心了。
“不下。”那位冷冷地且有点生气地拒绝。
听声音，姚琳琳大概可以感觉到方位是在后边，应该是最角落里的那个人。
也就是，他们两个上车的时候，最后面那个唯一的“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