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说什么,你应该都是听得到的是吧?你也应该是认得我的是吧?我是邓展。”
邓展就蹲在水池边跟她聊。
该怎么开解她,其实他也不知道,不过他觉得能够让她受心伤的,肯定是因为她弟弟害她的事情。她那么疼她的弟弟,到头来她弟弟却要杀她,换做是谁,也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其实你还小,才6岁而已,在我们人类世界里,那就是小屁孩子。你弟弟敖兴既然是你弟弟,肯定比你更小,5岁?4岁?或者是3岁?如果说是他的本心想害你,我是不相信的,他肯定是被人唆使。也许是被人控制了,可你如果还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你弟弟日后的处境肯定很危险,甚至你爷爷的处境更加危险。你爷爷的大限之日要到了,也就是在这种时期,越会有牛鬼蛇神跳出来闹事。你这个做姐姐的如果不振作一点,那么长江水族也就真的完蛋了。”
邓展说道。
那游来游去的红色鲤鱼,在听完了这些话之后,忽然之间,停住不动了。
慢慢地转过身来,两只鱼眼睛隔着水面看着邓展。
“我就知道你听得见,我也知道你如今的心情,正所谓哀大莫过于心死,也许你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我知道,你弟弟的所作所为一定很伤你的心,对吧?不过,这个世界上,除了亲情之外,还有友情啊,无论你处境再困难,我们起码还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无论如何我也会站在你这边,帮你的。”邓展真心诚意地说。
“你真会帮我吗?”水里,红色的鲤鱼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邓展一喜,看来敖洁受伤也不是那么重,肯跟他交流,那就问题不大。还是可以说得通的。
“你说呢,我肯定会帮你啊,要不然,我又何必去救你呢,你说对不对?”
“可是你骗我,你明明认识她,好像跟她关系还很不错。我跟她可是敌人。”敖洁表示。
她所指的,自然就是柳伊然了。
她曾追杀柳伊然大半个南华夏,恩怨之深,堪比湖海。
可是,到头来她的敌人,变成了邓展的朋友。由此,她也想到,当初在澳岛那边,邓展肯定一只都在骗她。
“咳咳……”邓展尴尬地笑笑:“你说柳伊然啊,其实我一直想解开你们之间的矛盾,你所谓的仇恨,原本也根本不存在。”
“你胡说,你满口谎言。”敖洁很生气。
“我哪里有胡说?你跟柳伊然有直接的仇恨吗?还不是因为你弟弟,可是她跟你弟弟的矛盾的原因是什么,你有了解过吗?”
“我不管,她欺负我弟弟,我就要杀了她。”
“你看你,原因都不了解,就对人家要打要杀,万一错的一方是你弟弟呢?你也护着他?像你这样当姐姐,可不是为了他好,而是害了他。我们人类当中有一句话,叫‘慈母多败儿’,意思就是对晚辈惯纵得太多了,最终培养出来的,多半都是败家子。还有一句话,叫‘严母出孝儿’,意思是对自己的晚辈管教严厉一点,就算最终他不是人才,起码也是一个懂得礼貌仁义的好人,不会是一个危害社会的人。
柳伊然的事情,我有听说过,你弟弟在洞庭湖兴风作浪,害死过不少的人呢!而且,也是他先招惹柳伊然的,你要知道你们是长江水神的孙子孙女,而柳伊然只是一个散修,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怎么可能会招惹你们给自己惹麻烦呢?你说对不对?”
邓展苦口婆心地劝解:“也许你以前对你弟弟管教严格一点,或许今日之事就不会发生了。你多教他一些正义的东西,培养他有一颗正义的心,那样一来,又怎么会被小人唆使呢?”
“那你的意思就是全部的错,都在我吗?”敖洁看着他,鱼眼当中有泪水滑落。
她的泪水滚出来之后,居然在水中自然成形,变成了一颗颗的珍珠。
“我并不是说全部的错都在你,可无论怎么说,如今弄得这样一个处境,你也是有一定的责任的。柳伊然的事情,你别怪她了,她也不容易。她跟你不一样,你从小就有爷爷护着,而她从一条普通的蛇类开始修行,躲过了人类的捕捉,也躲过了环境的恶劣变迁,修行500年真的是相当不容易了。如果你肯化干戈为玉帛的话,那我应该也能说服她帮你一臂之力。她虽然是欺负过你弟弟,可也没把你弟弟怎样啊。现在那青遥君,正一步步把你弟弟带上罪恶之路,与此相较,谁善良谁罪恶,就很明显了,不是吗?”
“我弟弟真的是被青遥君唆使吗,他想害我,真的不是他本心吗?”敖洁再一次问。
邓展心中叹息一声。
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尽管她弟弟的确还小,可是他们金鳞一族,可不是人类一族,虽然只有几岁,但活过的岁月比任何一个普通人类都长。
要说他们没有自我分析能力,那是不可能的。
她弟弟能够答应,并且执行这个做法,肯定在心里也是真的动了杀念的。
可是,这种真话如果说出口,毫无疑问是要伤敖洁的心的。
邓展斟酌了一下,说道:“是不是他的真心,也许你自己去问他本人比较好,但有一点值得肯定的是,青遥君这个人肯定存心不良。更或者,他以后可能会想将你弟弟取而代之,他来当长江水神。毕竟你爷爷现在正在受难,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我要杀了他……”敖洁眼泪止住,咬牙切齿地说。
“你打得过他吗?他可是半蛟,你只是金鳞而已。”邓展说。
“我……我爷爷饶不了他的。”敖洁说。
论打,她肯定是打不过那条半蛟的青遥君的。
“你爷爷的大天劫要来临了,他没把握扛得住才躲了起来,一旦露头,天劫立马就出现。这种情况下,你爷爷又能如何?”邓展说。
敖洁又哭了:“那你说什么办?”
其实她爷爷的事情,她心里也有数的,被邓展这样坦白地说出来,这让她心中最后一点底气也消散了。
整个人也失去了支撑的信念。
“靠我们自己啊,现在这情况,谁也指望不上。对了,你爷爷的逆鳞呢?你还带在身上吗?”邓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