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白缨一笑,“你就叫阿茕吧。”
阿茕道:“那你叫什么?我只知道你是将军。”
“我姓白名缨,”白缨笑道,“现在已经不是将军了。”
阿茕想了想,道:“我也要姓白。”
白衣挑了挑眉,道:“小兔子,只有嫁人的姑娘才会冠夫家姓。”
阿茕道:“那男子可以嫁人吗?”
雪无霁听到陆宸燃笑了一声,虽然出口就变成了一声小小的“汪呜”。他威胁地看了陆宸燃一眼。
“嗯?”白缨一怔,想了想,不确定道,“应该可以吧……?”
她好像确实听过这样的消息,但是?为什么话题变成了这个?
阿茕道:“那不就好了!我也要嫁你,就可以姓白了。”
白缨:“??”
她神情十分精彩:“……小兔子,你知不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阿茕很老实地答道。
“算了,”白缨复杂道,“不提这个,我带你去认草药……”
画面渐渐消失,白缨的声音飘远了。
雾气里重新出现了人形。
这一回,院子里的冰雪已经开始消融了,从门上的对联来看是第二年的春天。残雪留在缝隙角落里,地面湿润。
白缨站在院落里。一身戎装,干练简洁,她站得笔直,凝眸看着百步之外的一个靶子。
片刻后,她拉开弓,箭离弦而出。
雪无霁能看出她姿势的标准和优美,但却没有力道。箭射偏了,软绵绵地落进了草丛里。
白缨手指紧了紧,捂住嘴咳嗽起来。指间溢出血渍。
“……才一年而已。”白缨轻笑了一下,满是自嘲。
她眼神落在手中弓上,像是有一些落寞。
雪无霁能想象,在她还是白将军的时候,一定是天生神力,骑在奔腾的马背上都能一箭射取上将首级。而现在,却连一个静止的靶子都射不中了。
白缨坐下来靠在廊柱上,闭上眼喃喃道:“就已经没用了啊。”
“将军?!”阿茕的声音传来,有些气恼,“你怎么跑出来了!我四处找都找不见你!……你又咳血了了?!”
白缨睁开眼,眸子有一瞬间的冷肃,道:“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将……”
但她话语一顿,微微睁大了眼。
阿茕用大袍子一把把她裹住,直接横抱了起来:“跟我回去!我给你熬了药,不准不喝!”
“你?!”白缨措手不及,愕然道,“你反了天了!放我下来!”
“不放!”
阿茕的力气居然很大,白缨挣扎半天无果,伸出一只手去揪兔子耳朵。
二人都倒在了朱廊上。
一通打闹后,白缨把阿茕压住,骑在他身上拉住他两个耳朵,道:“小兔子,你还敢不敢了?”
她脸颊是生动的微红,整个人都带着张扬逼人的活气,眼里像有星星,“再来我就揪你的尾巴——”
阿茕的脸也红了,像是都不敢动弹了,僵硬道:“不敢了!将军你先下来!”
白缨眉毛一扬,凑近了威胁道:“嗯?你叫我什么?”
她的气息都落在了阿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