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猛地扎了下去。
颜谨可以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但是他毫无反应。
下一秒,他感受到了撕裂的痛楚。
廖谨颤抖着手把刀拔了出来,然后缓缓呼气,“现在我确认了,这把刀杀不了人。”
这样手会废的。颜谨说。
“是啊。”
手废了就再也杀不了人了。
廖谨随便地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料把手缠上了,这样当然毫无效果,并且很有可能造成感染。
颜谨对此嗤之以鼻。
他们都是疯子,只不过疯的方式各有不同。
颜谨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自己,廖谨会。
他们一样心狠手辣,颜谨不会犹豫,但是廖谨会。
廖谨的犹豫会让他自己变得痛苦万分,但是这种痛苦只是扎在他心里而已,他不会因为痛苦就放弃。
他只会一边做一边痛苦。
于是颜谨评价他,带着调侃,不屑,他说:您真的很适合做一个政客。
廖谨没有问为什么,同样的思维方式让他知道颜谨不会说让他愉快的话。
颜谨说:您的虚伪简直浑然天成。
廖谨点头,他赞同,不过很厌恶颜谨说出来。
他们都是试图彻底让对方消失,造成的结果是精神失常。
颜谨慢条斯理地说:您既然做了就没有资格后悔。您现在后悔还不如从来没有做过,当个花瓶不好吗?嗯?或者活得像条狗一样的不好吗?哦,那还真不太好。
您既然已经决定利用这位天真小少爷的同情心了,那就别婆婆妈妈的。
廖谨道:您这是在和我说,还是提醒自己?
颜谨一愣:什么?
廖谨愉快地发现犹豫的人不止他一个,这可太好了。
他们是一样的。
他们同样痛苦纠结,因为如果这件事真的成功,他需要的不是骗楚锐几天,几个月,恐怕是一辈子。
当然前提是楚锐真的能活那么久。
想起这个廖谨脸色一沉,但却出奇地不是为了自己。
他不想楚锐死,他甚至不想骗他。
这多艳丽逼人又剧毒无比的花第一次开始考虑道德,法律,社会,规则,人性,还有爱情。
廖谨拍了拍自己的脸,用那只沾着血的手。
他果然不清醒。
他真该再给自己一刀。
回忆疯狂地涌入,生理性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楚锐把廖谨脸上的眼泪抹去。
廖谨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哭成了什么德行,楚锐觉得好笑。
杀人的是他,骗人的也是他,为什么他哭的好笑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他说:“您到底在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