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锦川思索着，该怎么对付唐瑾玉的时候，季然和唐瑾玉正坐在一起喝酒。
帖子是他们收到苏丹发来的东西之后，连夜整理出来的，发帖的是个刚注册的微博小号，可顶帖的却是成千上万的水军，以及拿钱办事的营销号。
看到帖子的热度越来越高，网上的影响范围越来越大，季然和唐瑾玉也不得不承认，苏丹送来的那些东西，比他们自己查出来的有用的多。
“我很好奇，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拿到手的？”唐瑾玉喝了口气，面色疑惑，“你给我的这些，比过去五年我让胡云珊潜伏在川流世纪拿到的，要有用得多。”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保证来源清白，而且里面的东西绝对真实。”季然笑着把这个话题搪塞了过去。
虽说他和唐瑾玉合作扳倒唐锦川，但关于苏丹的情况他却是什么都没说，这样也是对苏丹的一种保护。
毕竟，苏丹连跳槽这种事，都是通过沈妙的嘴跟他传递，他便可以推测苏丹不是那种高调爱出风头的人，所以他选择了帮她隐瞒。
“行吧，不方便说，我也不问了，东西有用就行。”唐瑾玉点点头，表示理解。
东西的确是有用的。
过去那些年来，唐瑾玉搜集到的黑料，多半是川流世纪的艺人们私生活不检点的事，基本上都是人前人后两张皮子，表面上正经严肃的，私底下泡吧混夜店找女人等。
但这些都说不上是什么太严重的把柄，顶多就是给人留下私生活混乱的印象罢了。
等风头过了，这些人照样可以东山再起。
但苏丹给他们的这些东西，那就不一样了——
安雅假唱一事，那根本不是假唱，而是替唱。别人假唱，好歹是自己在录音棚里唱了，通过后期修音了，在台上对嘴型，可安雅直接就是让别人替自己工作，而她只拿钱赚名气。
赵舒诈捐，利用贫困山区的小孩子博取公众好感，夺取电影资源，这是在利用慈善，利用弱小，利用大家的同情心。
何勤号称学霸博士，却不懂知网，直接就上升到高校学术造假问题，这对无数勤奋苦读的学生非常不公平。
方浩伟在外网数典忘祖，为当年侵略者的行为洗白，这已经不是私生活、道德的问题了，这简直是民族立场的问题，是非不分、善恶不明，这行为要是搁在过去那个特定的年代，他能被称作奸细。
至于最后那个韩东野，他更严重，直接就是犯了法、犯了罪，却死不承认，还让自己的父亲顶罪，简直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禽兽不如。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可比之前那个杜若依人设崩塌什么的严重多了。
因为这些人，他们身上的每件事，都能上升到关乎国家的社会事件：
安雅的事说明了明星艺人来钱快、赚得多且容易，造成贫富差距更大，与限薪令挂钩；赵舒的事关乎贫困山区、留守儿童；何勤的事关乎学术造假、教育不公；方浩伟的事关乎民族气节、家国大义；韩东野的事关乎法律制度的完善……
这些东西说出去，都是值得国家和有关部门重视的，所以比起先前那些不痛不痒的私生活不检点、人设崩塌等，算的上非常严重了。
而包容这些艺人的川流世纪，更是罪加一等。
毕竟如果没有公司的支持和默许，没有公司的营销和推广，艺人自己是不敢胆子这么大，连这种原则性的错误都敢犯的。
“唐锦川那边应该猜到你在背后动手，最近似乎一直在找你，你名下的那些房产，每天都有人盯梢。”季然想了想，换了个话题。
“猜到他会这么做，所以我找了这个公寓。”唐锦川不以为意。
“你还是小心一些，狗急了还跳墙呢，谁知道唐锦川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季然说道。
“他不会有这个机会。”唐瑾玉说道，“川流世纪马上就要乱了。”
季然一怔，有些不解地看着唐瑾玉：虽说有这个帖子在，但川流世纪好歹也算是个老牌经纪公司，底子还是有的，应该还能再撑一段时间才能乱吧？
见季然略微疑惑，唐锦川不由得笑道：
“也对，你把笙歌娱乐管理的不错，自然没这个担忧。可川流世纪就不一样了，你应该听说过一个词，叫祸起萧墙。”
祸起萧墙，祸端都是从内部开始的。
季然不过微微一想，便明白了唐瑾玉的意思，不由得为唐瑾玉走一步算三步的能力深感佩服。
比起笙歌娱乐里面资源相对公开公正透明不同，川流世纪里面多的是暗箱操作。
只要豁的出去，就能被捧成顶层艺人，而顶层艺人拿到的资源永远是最好的，而那些豁不出去的，就会被打压，被排挤，因为他（她）们身上能榨取的价值不多。
可人都是有脾气有底线的，长期不公平的对待，早就让那些被打压的艺人们心中不满，却一直以来找不到一个宣泄口。
如今川流世纪面临巨大危机，她们不得赶紧想办法给自己谋条生路？
尤其是在背后有人支撑的时候，她们跳槽离开的念头只会更坚定，就像是苏丹，她宁愿拿出这么多年准备的把柄当投名状，也要从那个泥淖里爬出来。
其他的人，没有苏丹的远见和胆魄，但她们运气不错，有唐瑾玉。
唐瑾玉不需要出面，他只需要给几个二流的经纪公司入点股，然后让那些公司出面去挖墙脚，游说那些艺人跳槽换东家，那些艺人在川流世纪不安稳的时候，面对别家公司抛来的橄榄枝，想拒绝都难。
一旦川流世纪大批量的艺人跳槽，剩下的都是身上有污点而且洗不掉的艺人，川流世纪怎么可能重新站起来？
至于唐锦玉，他不仅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还挣了钱。毕竟他入的股、投的资，也不是白瞎的，蚊子再小也是肉，二流公司也是公司，赚的少了点，可多少算个进项。
这几乎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以小见大，季然不由得对比起自己这个“大哥”，和唐锦川那个“二哥”来。
虽说唐锦川这些年，在帝都的豪门圈子里，以优秀拔尖著称，号称唐家新一代最出色的继承人，但也是没遇到对比的。
现在出来个唐瑾玉，他立马就不够看了。
不管是手段、谋略，还是眼界、格局，亦或是隐忍、心性，唐锦川都要输给唐瑾玉不少，可以想象，如果日后是唐瑾玉接管了唐氏和唐家，那么唐家一定会比之前发展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