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你一定把话说的这么伤人吗?这些年,我为了这个家,我付出得还不够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还有燕儿,她可是你的亲生骨肉,现在她要结婚,跟一个条件很不错的男人,虽然她是做了错事,可是,她那也是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难道……难道你们就不能原谅她这一次吗?”说着,朱亚琴突然将目光看向焦莲凤,整个人站起来,一把抓住了焦莲凤的手,几乎扑到她的面前,祈求的语气道,“董事长,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你可不可以看着燕儿她爸爸这些年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不要跟她计较,就原谅她这一回,我求求你了,只要你肯原谅她,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真的!”
焦莲凤斜眼睨着她,看着她眼底的泪水滴落在自己被她紧紧拽住的手背上,眼底闪过一抹嫌恶,嘴角却轻轻勾起,“夫人,你这么说,我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回了?你想必也是知道的,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慕氏集团董事长,我现在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妇人,如果不是安阳还眷念旧情帮我一把,现在的我估计是要被慕辰苼害得尸骨无存了,可是,你们能帮我一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我不能自己站起来,迟早有一天会被慕辰苼斩草除根,这一切,安阳都是明白的,所以,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如果有别的办法,我又何尝想要为难林燕呢?”
“可是,你想要夺回你的一切,为什么要用我女儿的幸福做筹码呢?董事长,这样不公平不是吗?”朱亚琴哭泣道。
“够了!”安阳突然出声,却显然是对着朱亚琴吼的,“当年,我们家有多落魄难道你都忘了吗?那个时候我做生意失败,家里连解决温饱都成了问题,就连你的父母都嫌弃我,那个时候,是董事长不嫌弃拉我一把,才有了我今天的成就跟地位,是我们安家欠了她的恩情,现在她落魄了,我们帮她本就是应该的!”
朱亚琴哭着摇头,“我没有说我们不应该帮她,如果可以帮她,就算要我付出生命都可以,可是,燕儿是无辜的,她只是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她有什么错呢?!”
“哼!她错就错在生在了我们安家!”安阳一脸冷漠的说道。
朱亚琴看着他,满脸泪水。
这个男人,这个她用一生来深爱着的男人,这一刻,她觉得好陌生……
或许,她真的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从一开始,就是她对他一见钟情,随后更是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爱,尽管父母反对,尽管他对自己不冷不热,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嫁给他,她一直相信着,爱是相互的,只要自己足够爱他,对他好,迟早有一天他会感受到的,所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她默默的坚守了二十八年,直到这一刻,她也没有等来他的感同身受,反而是更加的冷漠和疏离……
对面,焦莲凤冷沉的目光里突然闪过一抹亮光,眉眼微抬,转头看向身后的安阳,语气里有些责备,“安阳,你怎么可以这么跟自己的夫人说话呢?不对的是林燕,你怎么能拿夫人撒气呢……”
安阳沉眉,满脸都是歉疚的表情,“董事长,我已经没有脸再说什么了……”
焦莲凤点了点头,视线再次转向朱亚琴,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夫人,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说的是,为了您的女儿,你什么都可以做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
朱亚琴看着她,眼角还挂着泪滴,反应过来焦莲凤的问题,怔怔的点头。
焦莲凤嘴角的笑容扩大,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夫人,您可要记得今天说过的话。”
朱亚琴抬眸看向焦莲凤身后的男人,用力的点头,“只要你们肯放过燕儿,我就算死都可以!”
安阳看着面前的女人,瞳仁猛地紧缩。
死?!
他从来没有想过,为董事长夺回一切,会跟朱亚琴有什么关系,更没有想过,要了她的命!
这一刻,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泪痕的女人,安阳的心里竟有些烦躁不安。
朱亚琴先一步离开,咖啡厅里只留下焦莲凤跟安阳二人。
看着那抹孱弱的背影慢慢的走出咖啡厅,焦莲凤脸上的笑意退尽,声音冷沉,“是不是舍不得了?”
身后,安阳身躯一震,下意识的摇头,“董事长你多想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焦莲凤满意的点头,“安阳,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你的女儿,现在我早已经坐拥整个慕氏集团,而你,也已经是这个国家地位最高的助理,原本我们应该处在至高无上的地位,可是现在,我们却不得不苟延残喘!连能不能活下来都还不一定,这一切都拜你女儿所赐,而我之所以会重要你的女儿,理由你应该是知道的!”
身后,安阳的脸色也彻底的冷了下去,郑重的点头,“董事长,你不用说,所有的事我都明白,当初你谁都不找唯独来找我,说明了你对我的信任,而你之所以会重要安林燕,也是因为你对我的信任,是我辜负了你,子不教父之过,这一切都怨我!”
焦莲凤摇了摇头,“我说这些,本意也不是想要斥责你,或是让你自责,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说了,但是现在,慕氏集团还在慕辰苼的手里,我们已经打草惊蛇,要想再有之前的机会显然是不可能了,但是我们跟慕辰苼的仗还得继续下去,我重伤了他的心肝宝贝梁乐心,而且还时刻威胁着他董事长的地位,所以,他也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我,为了活下去,安阳,我们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焦莲凤语重心长道。
安阳拧眉,“董事长,这段时间慕天亿在不停的撤资,我们很多合作伙伴也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在继续合作,这段时间我们苦心经营的一切马上就要毁于一旦,而我下面的那些都是一些小公司,根本不可能跟慕辰苼抗衡,我们要跟慕辰苼斗,实力真的是相差太过玄虚……”
焦莲凤轻笑一声,看向安阳,“你觉得,就算是我们跟慕天亿新成立的公司真的发展起来,就算我们再把你旗下那些小公司都壮大起来,我们就有资本跟慕辰苼斗?就能够斗得过慕氏集团?小安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安阳脸上表情有些尴尬,摇了摇头道,“董事长,我……那我们该怎么办?”
焦莲凤眼睛微微眯起来,嘴角冷冷上扬,露出一抹阴沉的笑容,“既然硬碰硬不行,那我们就只能耍点手段了!”
“董事长您的意思是……”安阳下意识的问。
焦莲凤没有说话,目光再次扫向玻璃窗外的公交站,这个位置能够清楚地看见公交站下,还在等着公交车的朱亚琴。
此刻的朱亚琴显然有心事,整个人好似被抽走了灵魂,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一丝精气神。
安阳顺着焦莲凤的目光看过去,再看清朱亚琴的一瞬,心底突然一沉。
难道……
透过玻璃窗,安阳的视线怔怔的扫向那个身形消瘦,面容憔悴的女人身上。
难道,真的要用她的命来成全董事长的夺权大计吗?
“怎么?舍不得?”
焦莲凤的声音突然响起,安阳下意识的看向她,正好撞进焦莲凤似笑非笑的眸子里,那双眼睛,似乎有洞察一切的能力,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安阳顿时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没……没有,董事长,我只是……我只是不觉得她的命有那么重要,慕辰苼根本就没有见过她,就算慕辰苼现在答应趣安林燕,但是理由是什么,我们基本上可以猜到,绝对不可能是因为爱她,他都不爱安林燕,又怎么会在乎朱亚琴的死活!”
焦莲凤点头,“当然,朱亚琴对于慕辰苼来说就是个陌生人,他自然不会在乎她的死活,可是……安林燕在乎啊!你说,如果让安林燕知道,她的妈妈被慕辰苼给害死了,她会怎么做?到时候,她还会拒绝跟我们合作吗?”
安阳一滞,看着焦莲凤,半响淡声道,“您的意思是……让朱亚琴的死来让林燕误会慕辰苼?!”
焦莲凤站起身,神色复杂的看向安阳,半响,轻声道,“我知道这个办法有点太不人性,朱亚琴终归是你的妻子,你对她终归还是有感情的,我若真这么做的,你一定会怪我恨我冷血,算了,我也就是被逼急了,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办法,所以才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董事长,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沉吟半响,安阳淡声道。
焦莲凤看着他,问,“你觉得还有别的办法吗?如果有,我又怎么会想到这样下三滥的招?!”
安阳嘴唇紧绷,神情肃穆,眼底里的光芒有些复杂。
为了帮助董事长复辟,他把自己所有的财力物力都搭上了,可是,终究抵不过杯水车薪,现在,难倒真的要把朱亚琴的命都搭进去吗?
那个女人……
安阳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窗外,公交站下,已经没有了朱亚琴的身影。
安阳的复杂与犹豫,焦莲凤全部都看在眼底,眉眼里一抹冷嘲一闪而过,下一秒,眼底尽是忧伤与不甘的痛苦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