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之前在四川读书,爱吃。”
“谁???”
楚承麻利的加上水,等着水煮开的功夫,一边把腌好的肉片一片一片撕开,整齐排列在案板上,大佬做个饭都必须精准,“Elvis,小名叫小猫。”
谁给起的名字,小猫?怪萌的。
两人在厨房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聊得热闹,客厅里,林鹤羽靠在沙发上盯着Elvis看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找话题打破沉默。人际交往一向是他的弱项,他半天憋了出来一句,“我们,要不要去厨房帮忙?”
Elvis还在慢条斯理的啃他那个苹果,姿态优雅,“不用,楚总说他喜欢做饭,我们等着吃就行。”
嘴上叫着楚总,两个人的关系倒是莫名的亲昵,捉摸不透的关系。
林鹤羽沉下眼嗯了一声,打开手机无聊的翻着微博,想找楚让来救救他,这聊个天都把人逼死系列。
“楚让哥是你的男朋友?他活儿好吗?”安静了一会儿,Elvis啃着苹果就蹦出这么一句,西方人就是大胆,一句话差点把林鹤羽噎死。昨晚浴室的记忆一股脑的全部回笼,嗓子发干,空气逼仄,他想出去透个气。
活儿好不好没比较,花样倒是挺多的。
林鹤羽尴尬地咳了一声,不自觉的去摸兜里的打火机和烟,“他....还行,介意我抽烟吗?”
Elvis把一个水晶烟灰缸从茶几的另一边推了过去,“没事,你抽,楚总老熏我,习惯了。”
“谢谢。”林鹤羽抬手把烟点燃,懒洋洋地倒进沙发,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把玩着打火机,烟雾缭绕中,感觉困意袭来。
房间的地暖温度开得很高,暖暖的很舒服,后背的垫子也很软,很适合打个盹儿。林鹤羽再醒来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捏他的脸,不轻不重的,像在挠痒痒。
“夹着烟就睡着了,你真够可以的。”楚让站在沙发旁边俯下身看他,指尖在脸颊上温柔的摩挲着,“起来吃饭。”
那还不是怪昨天某人非要弄那么晚?林鹤羽晃了晃头坐起来,抬手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发现烟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掐灭丢进了烟灰缸。
得,第一次上人家家里过年,就在沙发上睡过去了,真丢人。
餐桌上菜很齐全,菜香四溢,色香味齐活。楚承是真的厉害,一个人能搞这么大一桌菜出来,不然阿姨都放假了,他们几个过年还得点外卖。
醒了的红酒被楚让倒在玻璃杯里,挨个递过去,“吃饭前,还是先举个杯?”
“春节快乐。”异口同声,玻璃杯碰在一起,清脆的响。
客厅的电视不知道之前被谁打开了,正在播着吵吵闹闹的小品环节,看着没什么意思,但当个背景声,挺有节日氛围。林鹤羽扫了一眼,还是白云和黑土,他有多少年没看过春晚了?
小的时候,家里氛围还很融洽,那会儿爷爷奶奶也还在,也是一家人这样坐在一起,看着春晚,唠唠家常,只是年纪小的时候嫌没意思,长大了才知道,这样的温馨多么不可多得。
楚承从旁边柜子里掏出两个红包,一手一个递给Elvis和林鹤羽,送的是礼数,语气倒是不容拒绝的强势,“两个小朋友的,收着。”
“哥,我的呢?”楚让慢吞吞地嚼着水煮肉片,口腔里一阵麻辣蔓延开来,楚承下手太狠,真他妈辣。
楚承冷哼一声,表情恢复冷漠,“你今年都25了还小朋友,要点儿脸。”
他都23了,也不算小孩儿了。林鹤羽站起来,厚着脸皮接过红包,塞进客厅的大衣口袋,又把之前准备的袋子提了过来,“谢谢大哥,我也买了礼物,今天不知道Elvis也在,没准备,不好意思。”
Elvis摇了摇手,表情随意的夹着菜,“我没这些讲究,你不用管我。”
林鹤羽送楚承的是一支限量版钢笔,想着他需要经常翻合同签字,可能会用上。另一个袋子里装着给楚让的手表,深蓝色表盘,像暗夜的星空,上面有一只镶钻的豹子,霸气又张扬,很适合他。
“下了血本啊,谢谢小哥哥。”楚让拆了包装直接戴在手上,瞥见林鹤羽右手上已经戴了同一只,闷骚情侣款。林鹤羽那么节约,平时花几百都皱个眉头,舍得花这么多钱买东西,的确是上了心。
看楚让挺开心,林鹤羽抬手闷着酒杯一饮而尽,白皙的脸上慢慢染上淡红,原来送喜欢的人东西,是这么开心的事儿,他好像明白楚让砸钱的感觉了,很爽。
那边楚承夹着一筷子裹着辣椒的肉强行往Elvis嘴里塞,低声半是哄着半是威胁,“专门给你做的,吃了。”
“嗯。”Elvis手都懒得伸,张嘴就咽了下去,“还行,有长进。”
楚让啧了啧嘴,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着,了然于心,他这哥哥,怕是栽了。专门学着做川菜,做好了还得给人喂,对别人几时这么有耐心过,听说走肾不走心,真他妈打脸。
推杯换盏间,客厅的大钟已经快指向十二点,电视里一群穿着正式的老牌主持人站成一排,开始倒数。
五、四、三、二、一。新年到了。
林鹤羽已经喝到六七分醉,从餐桌下伸手把楚让的手握住,觉得人生挺奇妙,去年他还是单着,今年两个毫无交集的人就这么在一起了,无限感慨。
电视里开始唱《难忘今宵》,每年固定曲目,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怎么没春节的通告?”
楚让懒洋洋地点了一根烟,“让盛夏推了,我哥不叫我,我也打算跟你一起安安静静的过个年的。”他今晚也喝了不少,感觉整个人掉入微醺里,看什么都是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