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已经下到这个份上了,中川广知道,自己的任何努力恐怕也是白搭,如果提出退出南昌,对蒋浩然实施一轮空袭再来攻击,恐怕上面连畏敌不战的帽子都会给自己戴上。虽然明知道蒋浩然撤出这么大的地盘给自己,就是为了跟自己绞在一起,避免空中打击,但中川广已经别无选择了,只好下达了全面进攻的命令,不管怎么样,都得打出蒋浩然的真实意图出来,虽然自己不占枪械和地形上的优势,如果情报没有失误,南昌也就一个师的兵力,自己起码比他多出了一倍多,而且不算还在路上104师团调来的一个联队。在炮火上,像150这样的重炮是不可能进城,但75山炮、野炮还是占有压倒性的优势,蒋浩然有特战队!但皇军的神风特战队下午就能进入南昌,这也是皇军一把利刃,未必就没有胜算。这仗虽然难打,但也不是没有得打。
蒋浩然一进指挥部,刘大昆和苏鹏就迎了上来。蒋浩然一出门,他们也是一夜没睡,军长都到外面跟鬼子拼命去了,他们要是还能睡着也就见鬼了,两个人都急得抓耳捞腮、坐立不安,这军长要是出点什么事,他们哪里还有脸回去见弟兄们的面。要不是蒋浩然临出门还给他们下了一道不可擅自行动的命令,恐怕他们早就冲出去了。
这一见蒋浩然回来,两人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刘大昆直接就骂上了:“擦!你都军长了,怎么就不干军长的事,带着二十几个人就往鬼子的腹地冲,你自己快活了,你还管不管这两个师的兄弟啦!我都告诉参谋长了,他倒好,一顿把我给骂得狗血淋头,怪我怎么不拦住你,嗨!你倒是给了我机会了?整个还下一道命令,连门都不许我出,我还就告诉你了,你要是还这么干,我立即就带着人往里面冲,我就不相信连军长都杀到敌人腹地了,还有士兵还呆在家里的事!”
“是呀,军长,你这事也干得太出格了,这让我们的脸都没地方摆了?”苏鹏也趁机起事,整个蒋浩然干的这就不叫人事了。
“嗨!你们两个王八蛋,翻天了不是?还这样教训起老子来了,头上的包包好了是吧!”蒋浩然顿时被他们骂乐了,也知道自己这事是干得有些莽撞,毕竟不像以前了,手底下这么多的兄弟,自己一出事还真像对他们有点不负责任,所以也没有对他们甩脸色。
“哼,你威胁也没有用,你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刘大昆不依不饶地瘪嘴说道。
“赫赫,敢情还会引经据典了,行,这次算我不对,行了吧刘师长!”蒋浩然向部下道歉的事情可不多见,不过他也不是那种霸道得不讲道理的人,只是能带过去就带过去,碰到刘大昆这种直接把他往墙角逼的,他也只得敷衍两句收场。
看到蒋浩然都道歉了,搞得刘大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更多的是还没有适应过来,本来就准备好了挨蒋浩然几个爆栗子的,谁知竟然收到了这效果,正好冷如霜将伤员送到医院之后,赶了回来,刘大昆又将难发到了她的身上:“冷副官,你这侍从副官是怎么当得,军长都杀到鬼子营地去了,你也不拦着他!”
“刘师长,你倒是拦拦试试,跟着他这么久了,他要干什么你哪次拦住了?”冷如霜可不过只长得漂亮,这嘴巴子可也不含糊,一句话就让刘大昆为之语塞,一想还真没有过这样的记录。
“好啦呀!还越说越来劲了!你们两个不在一线指挥部队,都跑到这里来了,日军如果发起进攻,你们都打算躲在我这??????”蒋浩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突然响起了隆隆的炮声。
“擦!鬼子的75山炮和野炮的声音,看来鬼子的大部队攻进来了,你们两个赶紧给老子滚回去,如果丢了阵地老子真会要了你们的命!”蒋浩然神情一凛,喝道。
两个人也不敢耽搁,赶紧夹紧屁股一路小跑着出去。
“走,带上炮队镜上天台看看!”蒋浩然对着冷如霜一挥手,甩开膀子就往外走。
指挥部所处的位置是南昌市政大院内的防空洞,一出了防空洞就是一栋五层楼的办公楼,所处的位置也比较高,基本上南昌的全貌可尽收眼底,这也是蒋浩然将指挥部设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一行人还在楼道里,四个侍从女兵手里的步话机几乎同一时间响起来,为了方便联络,不至于线路出现混乱,蒋浩然命令四个女兵每人手里拿一台步话机,分别联系两个师指挥部和楚中天、苏灿武,特战队和突击营虽然已经打散到了各连排,但总归是蒋浩然的精锐,一旦有突发事件需要他们的时候,必须保证很快就能收拢。
四台步话机传来的消息都是受到了鬼子猛烈的炮击,五师防线上的鬼子已经开始向码头和火车站展开了攻势,六师防线的鬼子已经向黄线上的街垒狂轰滥炸。
按照蒋浩然的区域划分,整个战线事实上是一个“7”字型,苏鹏的第五师在赣江一线,而这一线就包涵了南浔铁路的火车站和赣江码头,这两个位置都异常重要,火车站一失,鬼子的物资和兵员可以直达南昌,而码头一失,日军的军舰更是可以由赣江长车直入,到达南昌腹地,威胁蒋浩然的后方。
而这一竖,是南昌由东到西的主干线,也是蒋浩然划定为争夺战场的“黄线”,这一带区域都可以丢,但身后的另一条街道,蒋浩然将它划为必不可失的“红线”也是他们现在所处的大后方,浙赣铁路就在这条线上。
此时已经是早上八点钟了,天气依然晴朗,没有了烟火堆,能见度还是不错,一上天台,蒋浩然甚至不用炮队镜就可以看清整个“黄线”上的隆隆炮火。
鬼子从“a门”、“中门”、“b门”三条路上向六师的防线发起了猛烈的炮击,整条路上都是烟雾升腾、火光冲天。
因为仅有的二十多门75山炮、野炮,都摆在了赣江边上防备鬼子的舰艇,第六师手里的几十门37战防炮和92步兵炮在鬼子的火力下根本不敢开火,所以整条路上看到的都是鬼子的炮弹。
蒋浩然知道,鬼子也只是根据街道上的沙垒,做出试探性的攻击,攻击范围也仅仅是街口两旁的建筑,对第六师造成的损失并不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