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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七零年代白富美 > 第334章过年那些事儿【2】【五更】
  说着话,被宰的四头大肥猪已经都放好了血,被开膛破肚了,招呼着大家按照念到的名字先后上去领。
  沈华浓是第一个,她在市里买了有三斤肉和几斤排骨回来,鸡鸭也买了,宾馆有路子,还不至于她都买不到,在村里也有三斤多的份额可以领,她就过去挑了块猪肝和两个猪耳朵,没有挑块肥肉,甚至在大家看来她挑选的都不是正经肉的结果是让大家将她好夸了一顿。
  沈华浓自己也是囧囧的,尤其对上蒋红梅嘴上夸着她真的是“先人后己、高风亮节,把好的给别的,自己拿次的,觉悟高”,但是眼里看她就跟看个傻子一样的目光,她就感觉自己在对方心里怕不是往傻逼圣母的路上狂奔去了吧?
  分肉的大侄子还过意不去,将猪皮补偿给了她一大块,猪血也给了她满满一瓢。
  沈华浓:......
  她开了个好头,后面跟着她上去领肉的都不好意思按照心意去挑了,脸皮厚的随便指一块儿有肥有瘦的肉,脸皮薄些不愿意被沈华浓衬托成落后分子的,多少都会选点猪下水。
  蒋红梅家的排名也挺靠前的,回头就抱怨沈华浓,害她损失了一大块肥膘肉,实在不愿意要下水,她就是那种厚脸皮全部挑肉的,只是都没有好意思仔细挑一挑,这块瘦肉多,不算好。
  今年的分肉风气跟往年相比,简直就是格外的好,最后才能捡别人都挑剩下的徐炳荣几个都拿到了一小块肉,而不是跟以前一样只能分点儿猪心猪肺肥肠之类的。
  腊月二十七,公社给大家结算这一年的收入,果然,跟蒋红梅说的差不多,十个工分算下来是三毛五分二,为了增加大家的幸福感,霍国安还给大家拉了几个出来做对比,“涵江西边的公社,你们知道吧,今天发了洪水被淹的,十公分才一毛钱,有的一毛都没有。”
  一个成年男子做公社最累最重的活,从早六点到晚上六点最多就是记十个公分,平时节假日公社给分点儿油、米、芝麻什么的,再就是遇上家里生病预知一些钱,都是要在年底扣除的,如果十个工分还不值一毛钱的话,的确是很有可能像严满香说的那样,累死累活一整年,反倒还欠着公社的钱。
  沈华浓分了九块八毛钱,作坊没盈利,今年也没有分红,沈明泽分到有五十多块,这其中一大部分都是他下半年的收入。
  新年就在这种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氛围里到了。
  药研中心。
  沈克勤平时在怎么忙,今天也有了个短暂的假期,所里放了半天假,大家一起做顿晚饭就当是庆祝了,明天还得继续加班加点将药品赶制出来,他们速度快一些,可能就能多救一条人命。
  “老沈,你闺女给你寄过来的包裹你拆了没?这次有没有八宝菜?”
  “有,这些给你吧。还有腊肠和鱼糕,我切点......”
  “总是吃你的多不好意思,我媳妇也给我寄了家里做的年糕,回头你给你闺女写信,把这些捎上,你要是不好意思,下次她给你八宝菜你多分我点儿。”
  “老沈,你是不是要给你闺女写信?所里分了五斤苹果,我也不喜欢吃,我老家就种这个,一会给你提过去。”
  “太客气了。”
  “应该的,你的那些米花糖、多谷果子什么的,上次都被我家里的给吃了,她回家后写信来还说呢,要是没这个,那两个月吃什么都吐,差不多都要饿死。”
  “......”
  ~
  沪市的小弄堂里,宋达提着几只鸡跟着一个大妈,坦然的迎着公共厨房大家的注视进了屋。
  大妈跟人打招呼:“我娘家侄子,过来顺便来看我的!”
  宋达又热情又淳朴的给人打招呼,进了屋,这侄子的画风就变了
  “三只鸡,一共有十一斤,七块钱,不要票。”
  大妈皱着眉头戳了戳其中一只惨白的鸡肉:“都不知道新鲜不新鲜,可以便宜点不?”
  宋达摇了摇头:“今天刚杀的,最低就是这个价了,我还赶着过江回去过年,不然还能在外面等一等的。”顿了顿,又道:“要不然这样,您要是真的嫌贵,家里有电池吗?收音机用完的电池都行,给我两个废电池,我给便宜一毛钱,有多的就多便宜。”
  “真的?”大妈问道,“你要这个做什么啊?”
  宋达腼腆的笑了:“我买回去看看能不能再做成新电池。”
  大妈撇撇嘴,心里骂了句小赤佬,就你也想做电池,不过嘴上没有说什么,只道:“你在这里等着。”
  然后她进屋去将窗台上晒着的几个早就用尽了,听人说晒晒还能再用一会的电池给拿了过来,说晒了能再用都是哄人的鬼话。
  一共有四个,宋达抹掉了两毛钱。
  大妈又说:“你先等一会。”然后喊一条帘子之隔正在里面睡觉的儿子,“出来看着点儿!”嘱咐宋达别到处乱看,就又扭身出去了,她很快就回来了,带了十个电池,“是不是再给我便宜五毛?”
  宋达笑着点点头,一共收了六块三,将几个电池塞进布袋里,兜在怀里又出去了。
  到了门口还跟人告别:“姑,我先出去逛逛,你忙......”
  ~
  陕北的黄土凹子里,某个窑洞中。
  张嵘看着刚从大队拿回来的包裹和刚取出来的二十块钱出神。
  沈明泽给的二十块,沈华浓给岚表姐买了三斤毛线和几尺布,花掉了大几块钱,她又给凑齐了二十块寄给了张嵘。
  从三个多月前母亲去世,张嵘回家奔丧了一趟,跟大姐婆家那头大吵了一架,也算是彻底闹翻了,没想到还能收到信和东西,他也十分意外。
  信是小姑姑家的表哥和表妹写过来的,断了几年又重新联系上了,张嵘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高兴,经过大起大落大悲之后,已经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够挑起他的情绪波动。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清醒的时候有种愤怒、绝望、又恐惧的茫然,睡着之后在梦里也是重复着每一个惊慌无措的瞬间,每一天都是浑浑噩噩的过的,别人说干活,他就去干活,说收工他就收工,犹如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