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冲跪在地上，这会儿距离鹿锦笙用皮带抽他并且罚他跪已经过去大半天了。他的体能还撑得住，但是精神已经快到极限了。两天来他几乎都没合过眼，脑子里也全部都是鹿锦笙的事，他快受不了了。
不光他受不了了，鹿锦笙此时此刻也满眼血丝，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现在是凌晨3点多，十几个小时之前，鹿锦笙从医院出来之后实在不知道去哪找何冲，回到茶楼打算关了门去部队看看，再找找朋友一路看看监控。却在茶楼后面的巷子里发现了何冲。那会儿何冲似乎正在茶楼附近徘徊，又不敢近前，见到鹿锦笙之后眼神躲闪但是没跑开。
他把何冲直接带到了茶楼的地下室，何冲丝毫也没有反抗。
鹿锦笙把何冲带下去之后没和他说话，就一味地解开皮带并用那皮带抽他。抽到何冲身上的薄衬衫都裂开渗出血来，抽到何冲口上面上也皲裂，流出鲜血。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我没错……”
何冲嘴硬。
他能向鹿锦笙道歉，向连长道歉，他能接受处分，能写检查能被关紧闭，但是他不认为揍了梁郁事错。
“他们是平民！你是兵！你能打他们吗，万一你一个失手，把他们打死了怎么办？”
何冲扭着脖子，不去看他。
我留着力气的。
我没下死手。
“你心疼他？鹿锦笙你是不是傻！！他跟那男的在一起，他根本不喜欢你！！你他妈还心疼他，你他妈还心疼他……”
何冲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之前鹿锦笙抽他的时候他都没哭，却在这会儿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你到底知不知道谁爱你啊！！！你他妈就是个傻逼！”
“是他妈你先招我的！现在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你混蛋！”
“你把我带得跟个娘们一样让人压在底下操，你把我掰成个喜欢男人的变态，现在你说不管我就不管我了！！”
“我就是犯贱我喜欢你！”
何冲叫骂着，一边哭一边骂。自打他懂事以来除了他妈去世，他再也没这么哭过，他觉得这真的大概是他这辈子最难过的事了。
鹿锦笙也看得很难受，何冲骂的每句话戳在他心上戳在他耳朵里都跟刀子一样。他在部队里当个宝贝一样护着的孩子，一颗颗泪珠子烫地他心上发疼，这会儿抽的每一下也都跟抽在他自己身上一样。
“何冲……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一旦报警，走了程序，这不光是记在档案上的事，你知不知道你可能就再也回不去部队了？”
“谁他妈在乎！！”
“我在乎！”
“你在乎个屁！你他妈要是在乎，你就不会把我扔里面不管，跑到外头找根本不喜欢你的傻逼！”
何冲双手被他绑在身后，整个人跪在地上，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十多个小时了，这会儿还哭得直咳嗽，上气不接下气。
“何冲……”
鹿锦笙见状过去要解开何冲手上的绳子，何冲用身体把他顶到一边不让他碰。
“滚！！”
“何冲……”
鹿锦笙抱住何冲的头，让何冲靠在他的身上。
“何冲……何冲，我错了，不怪你，不怪你……”
“你错个屁……”何冲抬起头来，原本俊朗的五官也都扭曲在一起，眼泪鼻涕糊做一团。“要是……要是我没得罪钱虎，他也不会到处去说我们的事，你也不会离开……要是我不在，你也不会被迫复员……哥……对不起……”
“不怪你不怪你……是我没能力……”鹿锦笙抱着何冲，手一下一下顺着何冲的背，想让他尽量呼吸均匀一些。
他还是没把那件事说出来。
“笙哥……那个人，他不爱你，他和别人在一起，你能不能不要喜欢他……”
“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