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彦不为所动,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有条不紊地和律师交谈。
“请帮我以二十年为限按目前金欣女士的工资水平每月付她一笔赡养费写进协议。我其他财产将与金女士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有关孩子的话,可能也需要打官司,我希望抚养权归我。并且也麻烦胡律师帮我在协议里加入一条,不得让金欣女士靠近孩子一步。”
“陈嘉彦!你疯了吗!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胡话!”陈母情绪激动,还要搀扶着跪在病床前的金欣。“你做个手术连脑子都切掉了吗!”
“妈,具体的事一会儿我再和你说,现在你先不要打扰我和胡律师谈正事。”
“胡律师,暂时就这些事情,如果有其他细节我再有需求就再联系你。麻烦你了。”
“好的,如果您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梁郁在一旁呆愣地看着陈嘉彦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处理这件事,显然也有点吓到了。目送那位胡姓律师走出病房,梁郁再回过头看向屋内对峙的母子二人和哭得不成样子的金欣,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外人在这有点尴尬。
“呃……我先……”
“你先别走,”陈嘉彦喊住想跟在律师后面出去的梁郁,“梁郁,先别走。”
梁郁最终还是留在病房当证人把整件事给陈母复述了一遍,陈母的态度也从愤怒转为震惊而后又转回为愤怒。
“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陈嘉彦对金欣说,他十分冷静,甚至称得上心平气和。“我听见你对栾毅说你有录音,我希望你能把这个录音交给我,夫妻一场,算是对我最后的情谊。”
“老公……”金欣扒着陈嘉彦的被角,那被她的眼泪濡湿出了一小片水渍。
“现在我们的夫妻关系还没结束,你还可以这么喊。”
“老公……我错了,我真不是有心害你,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欣欣,”陈嘉彦轻轻叹气,“怀孕这段日子辛苦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累,我们都希望你能生个健康的宝宝。”
“这之前你可以继续住在以前的房子里,我也会安排好人手照顾你。”
“孩子出生之后,我希望你和我们都保持距离,我们各过各的,我会按之前支付你的薪水继续汇到你的工资卡上,按月支付或者一次性付清都行,这些你可以和胡律师谈。这是我能为你做到最多的了。”
“但是欣欣,你要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如果没有那些事,从一开始就不可能。”
梁郁见证了陈嘉彦的结婚,又见证了陈嘉彦的离婚。前后不过五个月左右的时间,梁郁却觉得恍如隔世,他人生的前二十年都没这几个月遇到的变故多,进度快,麻烦大。
但是他现在挺为陈嘉彦高兴的。
劝走了陈母,又叫司机将金欣送回宅子里让保姆照料,病房里又只剩下梁郁陪着陈嘉彦了。
“怎么,你老伙计又恢复单身,你就这么高兴?”陈嘉彦哭笑不得地问坐在旁边一脸老母亲欣慰笑脸的梁郁。
“嗯,恭喜回到地球。”梁郁狠狠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哈哈哈……别让我笑了,一会儿伤口再撕裂就全怪你。”
“你别吓我啊,我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吧?”说着梁郁就要站起来。
“哎,没撕裂,我说笑的。”陈嘉彦拉住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实诚?”
梁郁又坐下,但陈嘉彦还维持着拉着他手的动作。
“遭此一难,我算是明白以后再也不能凑合了,尤其是感情。”他偏过头微笑着看向梁郁,拇指还在梁郁手里里不安分地划弄着。
梁郁被他看地脸热,赶紧收回手,“那你就去好好找一个啊,你以前那么受欢迎,隔三差五就有人表白!”梁郁又站起来。“我去抽根烟!”他拿上外套假借抽烟跑出病房。
陈嘉彦怎么搞的,可别是那个意思吧??
梁郁站在窗口吹冷风,拍拍自己的脸。
别别别,千万别。
有夫之夫的梁郁同志,赶紧给金铎发了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下班,赶紧来医院接自己回家,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委婉地拒绝陈嘉彦。
金铎还在加班,说可能还要再等一会儿。梁郁只好在寒风里抽完一只烟冷静了一会儿才回到病房。
“他还不来接你吗?”陈嘉彦问。
“他……加班,还得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