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疗养院是傅行母亲名下的,傅夫人最后一段时光就在这里度过的,她曾是一位美丽优雅的女子,叫S市多少男人倾心,可在这里养病期间,短短时日便彻底失了元气,身体逐渐憔悴破败,所以傅行一直不大喜欢这里,总是容易想起自己母亲最狼狈的日子。
但这里足够隐蔽和安全,环境也适宜养病,李续建议来这里时,他并不反对。或许是因为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对许多事都看开了。
穿过绿化带,走进一栋安静的复式结构的别墅楼,一眼看过去并没有人,可刚踏进楼内,系统屏幕上便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物标志。
他问一旁的李续:“他近期如何?”
李续带着他进了电梯,按了顶楼按钮,道:“别的都好,只是心情不好,原因你也知道。”
沈眠道:“只要还活着就好。”
李续微微一愣,无语道:“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们在想什么,你明明关心他,却不让他知道,他分明想你,也不主动去见你,真是天生一对。”
沈眠勾了下唇,道:“我不说,因为我知道他明白,他不来见我,是因为他在等我来见他。”
“这又是何苦?互相猜来猜去的,有意思吗。”
沈眠斜他一眼,道:“说了你也不懂。”
电梯门缓缓打开,他一个人走进去。
鞋柜上摆着一双新的拖鞋,沈眠自顾换上,往里走去,循着声音到了厨房,男人穿着一身家居服,正挽着衣袖在下厨。
沈眠靠在厨房的门前,看着他。
这男人的确很能隐忍,半年没见着面,这时候也依旧很淡定从容,把浓郁的酱汁均匀倒在牛排上,关上火,转身洗了洗手。
沈眠走到旁边,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牛排吃了一口,“唔”了一声,道:“好吃,好久没看见你下厨了,吓了一跳。”
傅行道:“我把佣人赶走了,不想让人打扰。”
“是吗,”沈眠把叉子放下,两只手臂搂住男人的后颈,笑问:“我们又不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怕人打扰?”
傅行定定看着他,猛地擒住他的朱唇,凶猛而狠戾地吻了好一会,他微微退后些许,抵着他的额,道:“你说我想不通之前,就不要去见你。怎么办,我一辈子都想不通,可我不能一辈子不见你。”
沈眠喘息道:“没,没关系,我不是来见你了吗。”
傅行道:“太久了,宝宝,我的耐心快用完了,再见不到你,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沈眠探出指尖,从男人英挺的眉骨,顺着鼻梁滑下,最终指尖停在男人温软的,还微微有些湿润的唇上,笑道:“你会做什么?我想知道,做给我看。”
傅行幽幽地看着他,喉结剧烈地滑动了一下,沉缓的嗓音好似在极力压抑什么,哑声道:“牛排冷了就不好吃了。”
沈眠低低一笑,凑到他耳边,用带着些许俏皮的语调,调侃他道:“牛排不好吃了,人好吃不就行了。”
傅行呼吸骤然加重,猛地一把握住他的细腕,力道之大,纤白的手腕霎时间泛起微红,男孩精致的面容露出短暂的惊愕,随即绽开一个得逞的笑容来:“还以为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这就受不了了?”
傅行没有答话,径自将人抱起,放到餐桌上,俯身看着男孩沁着水光的桃花眼,这妖精的一颦一笑都仿佛在蛊惑人心,他抚着男孩眼角淡绯的泪痣,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宝宝,宝宝,别怪我。”
沈眠尚未理会“别怪我”三个字的含义,已被男人翻了个身,压在身下。
室内,暧昧的声响始终未停下过。
掌心贴在男人胸膛的伤口上,伤势虽然好得七七八八,可疤痕却没这么容易消退,他想把身上的男人推开,却因为没什么力气,那动作更像是挑逗,傅行握住他的手,在他细嫩的掌心亲了亲,继续奋战。
沈眠咬着唇,断断续续地问道:“傅行,能,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他瞥了眼左手手腕上的银色镣铐,随着男人的冲撞不断发出清脆的声响。
傅行没有回答,其实他也不必回答,沈眠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事,更知道他跟路泽的好事瞒不住这人,可他还是来了,非但来了,还肆无忌惮地挑衅他,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再如何生气,也不会真的伤他。
不知过了多久,沈眠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累得昏睡过去,醒来时,已经不在疗养院,而在一架私人飞机上。
傅行在一旁跟李续交代什么,他偷听了几句,大抵是要降落在某个岛屿上。
他脑袋一阵浑浑噩噩,想要坐起身,耳边却响起一阵“叮当”,他先前听了整整两天,已然有了阴影,遂用力把手腕摔在座椅上,银质的手镣发出一声脆响,终于引起了傅行的注意。
男人摆了下手,李续退了出去,拉上了隔帘。
傅行拾起他的手腕,替他吹了吹微微泛红的肌肤,神色极温柔,低声对他道:“很快就到了。”
沈眠问:“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