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让苏伟印象深刻的还是喝酒。可能是因为到了草原,所有的酒杯都换成了碗。四阿哥因是第一年到草原来,自是受到了格外的关注。一碗碗马奶酒倒下来,苏伟暗暗捏了把冷汗。虽说四阿哥很小就开始训练酒量,可在宫里饮宴,还是以果酒为主。如今情况却是大大不同了,四阿哥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敬,也不懂得喝一半、撒一半、袖子抹一半的道理,还好纳穆图、松甘懂事儿,尽量给挡,但架不住人家的一片盛情。一轮圈的敬下来,直接的后果就是四阿哥醉了。
四阿哥的酒风还是很好的,在宴席上一点异常没有,就乖乖地坐着。宴席结束后,回到帐篷里,苏伟才发现四阿哥的不正常。
不过,已经晚了……
“小嘛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不怕风雨狂……”王朝倾、库魁一脸冷汗地护着在床上蹦蹦跳跳的四阿哥,这首歌很新奇,听起来还有点熟儿,问题是这都半夜了,吵到皇上怎么办。
苏伟在一旁有点儿愣地站着,这个朝代为嘛没有DV机,他真想把这一幕拍下来传到微博上。
“苏培盛!”四阿哥突然原地一蹦,指着苏伟喊了一嗓子。
苏伟吓了一跳,慢腾腾地挪着步子凑过去,“主子……”
四阿哥撅起嘴,“我要飞,你背我……”
苏伟咽了口吐沫,“主子,您都九岁了,奴才背不动您了……”
四阿哥沉下脸瞪着苏伟,一旁库魁小声道“主子,奴才背您吧。”
“不要!”四阿哥蹲在床上,“我就要苏培盛背……”
张保端着醒酒汤进入帐篷时吓了一跳,只见四阿哥、苏公公脸对脸地瞪着对方,王朝倾、库魁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这是干什么呢?”张保凑到库魁身边问。
“苏公公和四阿哥比谁先眨眼睛,输了的背对方。”库魁低声答道。
最后,四阿哥抵不过酒精的召唤,倒头睡了过去。王朝倾、库魁齐齐向苏伟比大拇指。
第二天,苏伟从铺位上爬起来,正和坐起身的四阿哥四目相对。
“主子,您怎么样,头疼不疼?”苏伟凑上前问道。
四阿哥一眨不眨地看着苏伟,苏伟感觉背脊传来阵阵寒意,“主子,你看着奴才干什么?”
四阿哥瞪了他一眼,颓废地低下头,“昨天晚上的事儿不许说出去,等我长高些了,再背你……”
接下来的五天,北巡大队都行进在茫茫草原中,一开始苏伟还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色震撼,没过两天就厌烦了。
尤其在苏伟出恭时被蚊子咬了一屁股包后,这种厌烦到了顶点。
八月十四,銮驾大军驻跸喀喇屯行宫。
当晚,巴林部落多罗郡王纳木达克、翁牛特部落多罗郡王达尔罕、贝勒额琳臣等朝见圣上,并带来了各自部落的贡品。大批牛羊被围在大营周围,成车的奶制品、皮货被拉进帐篷,不过让苏伟目瞪口呆的还是那近百个美艳的蒙古女孩。
第二天,不少贵族女眷托人给四阿哥送来礼品,并希望四阿哥转达自己一族对皇贵妃的敬意。自孝昭仁皇后离世,皇上一直没有再立皇后,皇贵妃在后宫执掌大权,位同副后,对于这些蒙古贵族来说已犹如半个国母。
在草原辗转了近五天,皇上接待了最后一批蒙古贵族,终于决定启程返京。苏伟得知这个消息一时欢呼雀跃,他终于不用一天三顿地接触奶制品,连打嗝都是一股牛粪味儿了。
返京的路上,四阿哥来时的四辆行礼车变成了六辆,虽然已经尽量给各部落贵族还礼了,可还是多出了不少。不过这些死物还不算什么,最惹人注意的应该是后面跟着的那两辆马车。
蒙古贵族献给皇上不少蒙古美女,大多是战利品,也有少部分贵族人家的女孩儿。皇上收下后,当即给几个皇子分了不少,四阿哥年纪小,也给了十个。如今分坐两辆马车跟在四阿哥车队后面,本来就不够人手的太监,还得分去一个伺候她们。
而最让苏伟烦心的是,这些蒙古女孩儿显然没有受到太多三从四德的教育,一个个不好好呆在车里,变着法儿的往四阿哥车旁靠。一会儿那个送点儿水,一会儿这个送点儿点心。
不过相较之下,四阿哥还算收获少的,前面太子的队伍足足长了两倍,而大阿哥,几乎与太子不相上下。
回程的路上,风大了起来,阿哥们只能坐在马车上。苏伟坐在帘子外,不是他不能进到马车里,而是他不太好意思。之前叮的满屁股包现在是一层罗一层,也不知这些草原上的蚊子有什么毛病,喜欢他屁股不说,还专往叮过的地方咬。坐在车外面,苏伟能偷着抓一抓,实在不行就还能在木头上蹭蹭。
“苏培盛!”苏伟这正在偷偷摸摸地抓痒呢,帘子里传来四阿哥的声音。
“怎么了,主子?”苏伟掀开帘子。
“你进来,”四阿哥抱着医药箱。
苏伟钻进车里,四阿哥打开箱子,拿出个白瓷瓶,“把裤子脱了,用这个抹抹。”
苏伟有点儿呆,四阿哥瞪他一眼,“你不是屁股痒吗,我看你在那儿抓了好久了。”
苏伟傻笑两声,敢情早被发现了“多谢主子,奴才晚上就抹。”
四阿哥歪过头,“现在就抹呗,我闭上眼睛不看还不行吗,那么大个人还害羞。”
苏伟看看捂上眼睛的四阿哥,又低头看看手里的白瓷瓶,正纠结脱还是不脱呢,一直行进的马车突然一个尥蹶子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