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微微点头,目光坚毅地对德妃道“额娘放心,儿子虽不敢求建功立业,但也一定争气,让额娘以后能有个扎实的依靠。”
德妃拍拍四阿哥的手,“额娘知道,你一定是个有出息的。额娘年纪渐大,胤禵却还小。额娘好歹有这么多年的资历在,不用你太操心。只要你立住脚跟时,别忘拉你弟弟一把,你们兄弟日后能互相照顾,额娘就老来安慰了。”
四阿哥看着德妃温和严谨的面容,慢慢躬下身子道,“额娘放心。”
正三所
一众奴才忙叨着收拾东西,此次去畅春园苏伟、张起麟、张保、王朝倾、岳久跟着四阿哥,伺候十三阿哥的贴身太监与柴玉也一同并往,永和宫那边另派了四名太监伺候十四阿哥。格外,伺候福化的马顺也借着狗主子的光伴驾随行。
院子里堆着四阿哥与十三阿哥的行李,苏伟坐在廊下看着张起麟、张保上蹿下跳地忙活很是乐呵。
“苏公公,”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苏伟一转头,“是诗玥啊。”
诗玥笑笑,“我出门时,就见您坐这儿发呆,回来时,您还坐在这儿。”
苏伟挠挠脑袋,“今儿个我不当班,偷偷懒。”
诗玥乐了,低头从小篮子里掏出几颗栗子塞给苏伟,“我刚托茶房烤好的,您尝尝。”说完也不等苏伟说话,转身蹦跳着走了。
苏伟看看那青春靓丽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这丫头是个吃货啊。
住进畅春园,四阿哥还在承露轩,皇上特地让人收拾了一旁的小院给两位跟来的小阿哥住,省着三个人一起挤得慌。
不得不说,刚来的十四阿哥还是很听话的,天天跟着十三阿哥一起读书写字,听四阿哥讲课。不过没几天,十四阿哥就玩开了,一整天不见人影,四阿哥自己要跟着师父上课,一时半会儿也管不了他。
四月十五,苏伟跟王朝倾换班进到卧室里,准备伺候四阿哥换衣服,却见四阿哥已经穿上了一件较为普通的深蓝色云纹长袍,身上带着的蟒纹饰物都摘了下来。
苏伟好奇地上前道,“主子您这是要出去啊?”
“恩,”四阿哥低头挽起袖口,“你跟着爷一起出去。”
“哦,”苏伟点头,连忙回屋换了便服,跟着四阿哥到了畅春园偏门处,却猛然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主子,就咱们俩啊?”
四阿哥回头看看他,一脸理所当然“对啊,就咱们俩。”
四月十五正是庙会,苏伟和四阿哥散步到了城隍庙街口,猛然被拥挤的人群夹了进去。
苏伟努力地跟着四阿哥的脚步,心里痛骂着不知道计划生育是国策的某位封建王朝统治者。
一伙卖艺的由对街而来,人群瞬时涌了过去。苏伟被人猛地一挤,左脚踩右脚,重心偏移,眼看要与大地亲吻时,一只有力的手拽住了苏伟,硬生生地让歪着身子的苏伟撞飞两三个人,落在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四阿哥低下头,看着怀里面有惊色,脸孔潮红的人,微微张开的双唇正急速地吐着气,一双眼睛水汪汪地泛着光。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想知道那张总是不老实的嘴,品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苏伟微仰着头,与四阿哥四目相对,四阿哥不合时宜的沉默,让苏伟困惑地眨眨眼睛,却不得已地感受到了腰上猛然勒紧的手臂,苏伟艰难地吐口气道,“主子,下次咱们还是带着侍卫吧。”
四阿哥瞪了苏伟一眼,狠狠地转过身子,半搂着攻击力为零的苏公公突破汹涌地人群,拐进了一条小巷里。
“唉,”主仆二人同时叹了口气,齐齐蹲在人家门廊下。
四阿哥抹了抹头上的汗珠,转头一脸嫌弃地看着苏伟,“你个笨蛋,走路都能被人挤倒了,要不是爷抓住你,这会儿你就满身鞋印了!”
苏伟陪着笑,拿手给四阿哥扇扇风,“意外,纯属意外。”
四阿哥又瞪了他一眼,“等人散些咱们再走,一会儿去绝味楼吃烧鹅吧。”
苏伟一听,立刻乐得像招财猫一样,频频点头。
四阿哥看看他,扁扁眼,沉默半晌后,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盒子,状似随意地扔给苏伟,“呐,送你的。”
苏伟愣了愣,慢慢打开小木盒,一枚木质印章躺在里面,印章被刻成一个张牙舞爪地带着大盖帽的小太监形象,章面上是一个龙飞凤舞的“盛”字。
苏伟摸了摸印章上残留的刀痕,虽然已经挂了浆,但依然能看出,这印章是被人一刀一刀刻出来的,“主子……这个……”
四阿哥蹲在原地撇着头,“我刚学,刻成这样不错了,总比你送我那些东西强吧。”
苏伟微微一笑,握着印章,“恩,主子手艺比我好。”
四阿哥“切”了一声,“头一个十年先送你一个木的,你听话的话,下一个十年再送一个铜的……”
“十年?”苏伟一歪头,刚想张口问,就见四阿哥冷着面孔缓慢地转过身盯着他,自觉聪明的苏伟连忙咬紧嘴唇向后退了退。
康熙二十一年四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