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伺候你,”苏伟还是低着头,闷着嗓子答道。
四阿哥略一怔愣,抿起唇角,将人搂到怀里,“爷答应你,以后再遇到危险,爷决不再把你扔下。咱们要逃一起逃,要死一起死,好不好?”
“不好,”苏伟拿额头抵着四阿哥的肩膀,遇刺的事已经过去五天,他还能从四阿哥的身上闻到一股子血腥气。
四阿哥轻声一笑,拍了拍苏伟的背道,“那咱们以后不管去哪儿,都带着一大帮的侍卫。只在王府时,咱们两个独自呆着,好不好?”
“不好,”苏伟鼓着腮帮子,拿手戳了戳四阿哥的腰,被四阿哥一把抓住。
“那咱们以后不出门了,日日呆在府里,好不好?”四阿哥后退半步,捏捏苏伟的下巴。
“不好,”苏伟抬起头,眼眶红通通的,双眸亮晶晶的。
“那你想怎样?”四阿哥心下一热,此时恨不得把整个天下都搬到眼前给这人挑,“你想怎样就怎样,都听你的。”
“我要学拉弓射箭,还要学功夫,”苏伟掰着手指冲四阿哥道。
“那些现在硬学,会伤身体。再说我们苏大公公,如今很厉害了,回头爷再找把新式的弓箭送给你,”四阿哥温言劝慰。
“你不教我,回头王大哥回来了,我让他教我。”
四阿哥蓦地冷下脸色,“不行!”
苏公公愕然,“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刚才还说我想怎样就怎样的。”
“这屋里太闷,”四阿哥左看右看后,转身往外走去,“快点回东小院吧,该吃午饭了。”
三月二十三日,雍亲王府
晌午时分,东小院的人难得地多了起来。
四阿哥卧在内厅的软榻上,由着丁芪检查肩膀上的箭伤。福晋坐在一旁,身侧站着年氏、李氏和两位小格格。
看着丁芪将四阿哥的肩膀重新包扎好,福晋轻声开口道,“丁太医,王爷的伤怎么样了?”
“回王妃的话,”丁芪冲福晋拱了拱手,“王爷受的只是皮外伤,现今已经结痂,用不了几日便可痊愈了。”
“那就好,”福晋微微弯起嘴角,又转头冲四阿哥道,“王爷这几日还是得小心些,动作不要太大了,免得抻着伤口。”
“王妃放心,本王心中有数的,”四阿哥拉起衣领,斜靠到一边的软垫上。
“这伙人还真是胆大包天,”李氏看了看四阿哥刚刚换下的纱布,皱起眉头道,“在天子脚下竟然还敢行刺亲王?午门斩首都是便宜他们了。”
四阿哥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神色渐渐露了些倦怠。
茉雅奇左右看了看,屋子里伺候的奴才不少,却恰恰没有那个人。
挨着李氏的伊尔哈抽了抽鼻子,往四阿哥身边凑了凑道,“阿玛,你的伤口还疼不疼?结痂后发痒的话,千万别挠,要不然会留疤的。”
四阿哥被小女儿的话逗得一笑,微扬着下巴道,“伊尔哈放心吧,阿玛现在不疼也不痒,伤口很浅,不会留疤的。”
“妹妹这是被李嬷嬷的话吓到了,”茉雅奇见状,浅笑着从脚边拎起一个精致的食盒,一边端出盒中的点心一边道,“这是女儿们学着李嬷嬷的手艺,特地为阿玛做的芙蓉糕、桂花卷,揉面的时候掺了不少红豆桂圆粉,最是补血养身了。为着这么几盘点心,伊尔哈把手都给磨破了。李嬷嬷知道了就一劲儿地叮嘱,伤口不能碰水,痒了不能挠,否则留下疤痕,以后就嫁不出去了。妹妹听到这些,可是上心了呢。”
屋内顿时起了一阵笑声,原本略显拘谨的气氛倒是缓和了许多。
“姐姐——”伊尔哈埋怨地跺了跺脚,脸庞涨的通红。
“好啦,”四阿哥嘴角扬起笑意,拉过伊尔哈的手道,“让阿玛看看,女儿家最是娇贵,平时且得小心些。不过就是留疤了也不打紧,阿玛一准儿给你和姐姐找个好人家。”
“阿玛也笑话我,姐姐就是拿我说嘴呢,”伊尔哈把手腕子翻过来给四阿哥看,“嬷嬷给抹了药膏,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那是啊,”茉雅奇又弯着嘴角接过话头,“妹妹得了药膏,可是一天三次按时按点地抹着,比平时做功课都勤谨呢。”
几位长辈又是一笑,伊尔哈气闷地冲自家长姐撅了撅嘴,低下头对四阿哥道,“阿玛可要多吃点儿,我和姐姐重做了好多遍才勉强赶得上李嬷嬷呢。”
“好好好,”四阿哥赶忙捡了一块桂华卷放在嘴里,尝了尝后点头道,“果然是得了李嬷嬷的真传的,阿玛吃着不甜不腻,正合口味儿。”
伊尔哈听了顿时一乐,又哄着四阿哥吃了两块儿,得意洋洋的脸上满是女儿的娇气。
年氏站在一旁,见状在侍女凌兮耳旁耳语了几句,凌兮躬身而退,片刻后端了一碗枸杞猪肝汤来。
年氏抿着唇角,将汤碗放到四阿哥身前的炕桌上,“妾身比不过两位小格格的一片孝心,只让小厨房炖了一碗枸杞猪肝汤,王爷正好配着点心用一些吧,也是补身养气的,对王爷的伤多少能有些助益。”
李氏暗暗地瞥了年氏一眼,面带嘲讽地往福晋身后站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