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诗珑想发作却不敢大声,书瑾自是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兀自往内堂去了。
福晋不知在沉思着什么,书瑾端了碗茶放到她手边,才缓过神来。
“主子是还在想弘昀阿哥的事儿吗?”书瑾小心问道。
“王爷在东路辟了三间院子给他们住,一人四个哈哈珠子,无一人特殊。”
福晋轻叹了口气,“虽说,我早也想到了,毕竟眼下形势不同。若王爷真有那一天,这府内阿哥的地位,可就关乎国体了。可是,弘昀毕竟是我唯一的孩子,是咱们王府唯一的嫡子。我总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弘昀就和当初弘晖一样,在王爷心里是最特殊的。”
“福晋这样想是人之常情,”书瑾安慰道。
“但福晋也无须过于忧虑啊。您也说了,形势不同了。咱们也不必在这个时候去争那份特殊。您看看当初在万岁爷面前最特殊的那位,如今又是个什么下场?咱们来日方长,只要弘昀阿哥争气,那该是咱们的迟早是咱们的。”
“是啊……”
福晋轻抿了一口茶,眼神清明了很多,“你说得对,咱们来日方长……”
通州
雍亲王一行人,一路紧赶慢赶,到了通州城门时还未到申时。
“伯父,咱们是先去府衙安顿,还是先去仓场?”弘昇纵马到雍亲王车驾旁问道。
“先去仓场,”四阿哥是一点也不想耽搁。
车队重新启程,苏伟一脸兴奋地推开车窗往外看。
通州是京杭大运河的最北端,有护城河绕城一周,漕运码头遍布北运河两岸,一路人声、车声、叫卖声,热闹的紧。
四阿哥这次过来,也算轻装简行,并未带出行仪仗,坐的马车除了宽敞些,外面也看不出什么来。
不过车队后面,跟了高头大马的两队护卫,周围人也下意识地觉得这车上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马车沿着城墙走东门大街,正是城墙外沿着运河最热闹的一条街。运河上大船小船林立,除了漕运专门的两处皇粮码头,一些停放商船的小码头更显热闹。
“我晚上要出来玩,晚上我们一起出来看看好不好?”
苏大公公闻着马车外时不时飘来的香味儿,看着大街两侧让人眼花缭乱的小摊贩,直有跳车的冲动。
四阿哥只是宠溺地笑,“爷晚上怕是要查账,让傅鼐他们陪你出来逛吧。”
“苏公公这是第一次来通州吧?”
傅鼐也在马车上,看着苏伟道,“通州夜里有专门的集市,在鼓楼一带,咱们现在还没进城呢,等到了旧城更热闹。”
“是吗?是吗?”苏伟在马车上已经快要待不住了,“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我们晚上去下馆子!”
“通州离京城近,吃食其实差不多。只是挨着运河,商船多,新鲜玩意儿多。对了,一定要去燃灯塔看看,就在前面不远了。”
“去啊,去啊,”苏伟转身拽住四阿哥的袖子,“你说陪我出来逛的,你先把账本收上来,明天再看。”
“夜长梦多,你等等爷,查完了账,爷再带你去看燃灯塔。”
“好,”苏大公公也晓得公事为先,“那我今晚先吃夜市!”
马车从东门进了城,通州的新城、旧城由一条水渠分开,东门进城后就挨着这条水渠,过桥往南走就是新城了。
通州设有两座国仓,西仓和中仓,两仓都在新城,西仓占地最大,将近五百亩,有上千座储粮室。
马车过了利通桥,到了新城西大街,没走多远就能看到数不清的粮储仓在高高的围墙里露出尖顶。
“这里就是中仓了,”傅鼐指着车窗外,“西仓还要再远一点,占地比这里还要大,仓场总署就在西仓南面。”
苏伟扒着车窗看,通州新城远不如旧城热闹,街上行人不多,但运粮的大车却很多。等马车过了大红牌楼,离着西仓近了,空气里都有一股淡淡的酒糟味儿。
“这阵子天气潮湿,怕是又坏了不少粮食,”傅鼐心有戚戚然地道。
马车转过大红牌楼,上了新城南街,却走不动了,前头车马仪仗把路上堵得死死的。
有护卫纵马而来,冲着马车前的侍卫叫喊道,“哪里来的胆子?在南街还不下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护着雍亲王车驾的侍卫没吭声,车内的傅鼐正想下车,被四阿哥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