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在石柱之上,那秃鹫已经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它也是头一遭施展这等秘术,这会儿才发觉这扫尽气运的奇风有多么厉害,它这里笑着,可就恼了遭受霉运的子规丹歌。
两人飞起,狠狠地将腿一甩,把各自脚上的鱼甩出,正冲着那秃鹫而去,秃鹫立刻有所反应,轻巧一跃,就躲过了第一条。而丹歌子规这两条鱼也有所算计,秃鹫头一条躲过,就刚好到了第二条的打击范围,它半空中一时发愣,等到挥动翅膀要飞起,却为时已晚。
那第二条鱼不偏不倚,正向秃鹫的面庞,这会儿秃鹫脸上可没有喙,那鱼头就稳稳地嵌入到了那无喙之口中。这鱼尚还未死,顿时身躯扭动起来,带着秃鹫长长的脖子一齐扭动,险些扭断了它。
可惜的是丹歌子规并没有机会看到这大快人心的一幕,他们新的灾难又来临了。
顺着那江水,自这江的上游,吹来一阵风,这风所过之处,江水立刻凝固成冰,自这江的下游,同时吹来一股风,这风所过之处,江水立刻蒸腾成气。自这江的东岸,空间陡然一空,袭来一片虚无,自这江的西岸,同时空间霎时一紧,袭来一股威压。
方才两人首尾难顾,这会儿两人就腹背受敌,左右为难,冰火同至,虚实偕来,这凌厉的杀机皆由他们两人的气运丧尽而起,显然天地并不能容忍完全没有气运的人物。丹歌子规一改之前的冷静,变得慌张起来,他们所处的局面实在不容乐观。
江面此时形成了奇景,江的上游是一条冰河,凝固着翻滚的浪花和飞跃的江鱼,江的下游是蒸腾的雾气,日光之下,呈现七彩虹光。这一番景致十分怡人,而在美妙之下,其实是阴森的杀机。
丹歌子规无暇欣赏,更看不出这景致有什么动人之处,他们的性命才更要紧。
值得庆幸的是四面袭来的冰火虚实来得并不快,给了两人很多的思考时间,他们两人很快就有了一个应对之法。
两人决定往高处窜,那江风几乎紧贴江面而起,顶多有十数丈高,他们只要飞得更高一些,就完全能够避开,而虚实他们就可以往南北飞从而躲避。
两人定下方案,正要拔升,就听头顶上一股柔风拂来。这柔风他们再熟悉不过,就是那秃鹫放出的可以吹散气运的奇风,两人的一切遭遇都因之而起。他们已经见识过这风的厉害,这会儿见到这一股风,都颇为忌惮。
那柔风没有向之前一样径直袭向二人,而是盘旋在上空不动,显然那秃鹫也看出了他们的处境唯有拔升才能脱险,所以安排下这柔风,逼迫两人停留在原地,那么就将两人至于死局之中了。
两人身处所谓死局之中,就逼迫得两人脑筋快速运转,思索脱身之法。这会儿两人没了交流,他们来不及了。眼看着四面的灾祸越来越近,此时两人的双眸都是一闪,各自有了对策。
子规猝然飞起,直冲柔风而过,然后往高处飞去,飞到数十丈之高,转而沿江往北飞去。他十分明了,他现在已经没有气运,那柔风阻而不攻,就是因为那风已经发挥不出任何效用了,仅仅是秃鹫的心理战术而已,而子规轻易地想通了此事,所以冲出柔风没有半点犹豫。
事实也确如子规所想,那柔风一击即碎,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子规因此飞到高空,避开了南北两面的冰火奇风,他又转而往北飞去,避开了东西两面的虚实之威。子规于是成功脱险。
同一时刻,丹歌没有往上,而是猝然往西飞去,面对着来临的威压,猛力地拍出数掌,这掌法曾在对抗阴龙的时候用过,这每一掌的威能,就是在空气中震处一片真空。
那威压来自于密集的空气,而这数掌之下,密集空气被击碎,变作和空气一样的密度,丹歌再身处其中,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丹歌这一步就解决了威压,也避开了其余的所有攻击,也成功脱险。
两人成功脱险,霉运前运未歇后运未至,丹歌子规有了短暂的喘息机会,两人利用这一点时间,立刻思索起恢复气运的方法来。
丹歌到底身处隐遁世外的家族,底蕴非凡,只见他骤起眉头,默念咒语,跨越半个华夏勾连了长白天池,自沈家东来阁中,抽取到了一丝紫气。未久,只见丹歌的丹顶紫气升腾,印堂黑气尽去,气运已有所恢复,虽不及之前,却也不弱,至少再没有霉运了。
而子规在脱险之后,盯着那石柱上的秃鹫看了许久,他知道:凡毒蛇出没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珍奇侧畔,必有猛兽。所以他料定这恢复气运之法,必定在那秃鹫之上。
那秃鹫之前曾为了躲避两人的袭击,化作一滩血液,子规于是猜测,那血液很有可能才是秃鹫的本身,这等奇血或许就蕴藏着大气运。他想到这里,就扬了扬左臂,对着附着其上的骨虫说道:“你们把刚才吞下的那秃鹫的喙吐出一些来。”
骨虫依言,各自吐出一点红色,最终汇集成珍珠大小的一滴奇血。
“果然如此!”子规点了点头,指挥骨虫将那奇血运送到它的印堂,那奇血刚到子规的印堂,立刻就发出“嗤嗤”的声音,随之蒸腾起缕缕黑气,那一滴奇血没有用尽,子规印堂的黑气就已经消失,余下的奇血自然融入到子规皮肤之中,化作了子规的气运。
片刻之间,丹歌子规都从险境之中脱身而出,气运也恢复,那秃鹫的攻击就此消解了。这会儿该着秃鹫着急了,它还以为十拿九稳呢!它尚没有从虚弱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现在丹歌子规无恙,它就成了待宰羔羊。
丹歌子规来到近前,丹歌甩出一根羽毛,羽毛上的羽针分离,如同一个个细小的钉子,沿着秃鹫身周,把这秃鹫钉在了石柱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