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的下午也很快过去了,丹歌醒来时,窗外橙黄一片,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唔,睡了这么久。”丹歌看着窗外,猛然有些失神,他似乎和傍晚总有着不解之缘,傍晚也如同它的色彩一样,神秘而高贵。等到他回神,才发觉子规并不在屋中,他也没有在意,而是盘坐在了床上。
他昨夜的梦境依然清晰地留存在梦中,所有的细节都没有失去,他从这梦中体悟到的所有的东西,也仍然深刻地留在脑海之中,那是关于南岳之图的运用之法。
丹歌屏息凝神,口中轻诵道:“南宫赤帝,其精朱鸟,司夏、司火、司南岳。”
随着声落,屋内滕然一亮,是赤红之色,这颜色一闪而逝,随之在丹歌的额头,出现那一道红色的印记,昨天子规都不能看清,此时却已经完全具形,这是一道如飞鸟一般的徽印,正是南岳之图。
在这徽印完全在丹歌的额头呈现,他随之就感受到了三股力量传递到了他身上,让他实力大增,其中一股是巍峨挺拔的高山之力,来自于遥远的南方,这一道力量大概相距很远,所以十分微弱。
第二股是炎热的夏季之力,来自于天南海北,天上地下,但因为此时没到夏至,夏季也没有传递全部的实力,相比前一股强上不少,但并不是巅峰。
第三股是灼烧的星星火力,来自于每一处火焰之中,它们在近处汇集成庞大的一股,而在远处则分成了成千上万股。其中有熊熊燃烧的火焰,丹歌顺着这一股品味,是腐烂的酸臭,这一股火焰来自于垃圾焚烧;还有猝然而逝的火焰,丹歌顺着查探,是来自于打火机。
这一股力量的源头很多,每一个源头都不算强大,但是他们汇集在一起,形成了比之前两股都强大的力量加持。
这三股力量同一时加持在丹歌身上,让他的实力瞬间有了巨大的拔升。丹歌知道这加持时光有限,他自然不愿意浪费,就思索这用这会儿的实力做些之前不能做的事。
他现在没有战斗,所能做的事情,也就唯有算卦而已了。而什么事是他不明了的呢?这一路以来,他已经积攒了许多的疑问,例如宜昌所遇浮尸来处和去向,飞龙龙筋所化的赤蛇去向,十只兔子们的计划是否成功,沈丘县那栗狗的前世今生。
这些问题都在等待一个答案,而丹歌的能力有限,他仅能推断其中之一,所以他就要好好地斟酌一番了。
“嗯……”丹歌陷入了沉思,其实所有的问题他都想知道答案,每一个问题存留在心中都让他很不舒服,如鲠在喉。而要说最重要的,自然是和紫气异变关系最近的事情了。
和紫气异变关系最近的,要数飞龙龙筋变作的赤蛇了,但他们此时已经来到的江陵,根据那巴东石柱上的秃鹫所言,江陵县就有赤蛇的踪迹,所以他们要追寻的踪迹就在身畔,于是为此算一卦的话并不划算。
丹歌的心思转移到剩余的三件事中,剩下的这三件事和紫气异变的关系都不明确,所以他选择就更依赖于自己的兴趣,哪一件他更有兴趣知道,他就算哪一件了。
过了良久,丹歌终于敲定了主意。
他摆弄竹片,起卦算了起来,在丹歌实力拔升之后,他算命的结果呈现都有所不同,丹歌此刻紧闭双目,卦象竟然呈现了图像,演绎在了丹歌的眼前:
黑白的画面当中,是一片森林,而在这林内,有着一块像竹笋一样通体黑色的石头。卦象交代,这个画面的时间地点,是汉豫州汝南郡项县南。
这石头经风经雨,遭受磨炼,而且总是有雷劈在这石头上,岁月如梭,黑石头就这样子过去了很久,突然有一天,它砰然裂开了一道缝,从这缝当中流出了白色的乳汁。卦象交代,石头开裂的这一年,是建初五年。
也就在这一年,一只栗色的狗来到了这里,它和丹歌子规在沈丘见过的狗很相似,但是它体格健壮,满面神采,身上更是十分干净,它兴奋地把从裂缝中流出的乳汁舔舐干净了。这时天地间风雷大作,天地中出现三道雷霆,一道道劈在了这栗狗的身上。
栗狗被雷劈得奄奄一息,却并没有死去,这样过了几天,栗狗体内结出了妖丹,它从一只凡狗变成了妖犬,它的创伤渐渐恢复,同时它获得了千载的寿命。
之后栗狗离开了这里,那黑色的石头没有再涌出乳汁,也没有再遭受过雷劈,天地一片祥和,这里是风雨不会来临的福地。
过了百余年的时间,这里没有丝毫的变化,而就在当中的某一天,那只栗狗又出现了,它一身灰尘,它面目上是难以掩饰的悲伤。它一瘸一拐的,它的右前足被截下了,被它叼在了嘴里,它来到石头近处,把它的右足吐在地上,那犬足竟被切开分成了两半。
它用头撞在那竹笋一样黑色的石头上,把石头撞碎了,露出那石头中藏匿的乳汁。栗狗把那两半犬足放在乳汁中,犬足吸干了乳汁,两半犬足合二为一了,它又把那犬足接回了它的腿上,看上去没有区别了。
但当它踏出一步时,它却跌倒在了地上,它的右足看去来安然无恙,其实却软塌塌的不能使力。
栗狗瘫在地上扬天长吠,声音凄凉,它的双目流出泪水,双眸映照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至此,卦象结束了。
“嘶……”丹歌被那卦象感染,心中此时也满是凄凉的感觉,他算得正是沈丘县栗狗的前世今生,但他看到的卦象画面没有给他带来完整的解答,反而让他陷入了更多的困惑之中。
丹歌长出一口气,平复悲凄的心情,转头望向对面的墙壁,墙壁上的时钟显示,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十点了,子规怎么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