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丹歌赞道,“高深的揩油技巧!”
然而随着那画面里,金勿从这破损处掏出的一张纸条的出现,让丹歌满含笑意的脸霎时变作了冰冷,“还有莫测的传信手段。”
“还没有完。”李尤提醒了一句。
此时这女子咳嗽起来,她咳嗽剧烈不由捂腹,捂腹际指间弹出一张纸条,被金勿搀扶的手拿到,然后连同刚才的那一张纸条,一并塞入了金勿的袖中。
子规沉沉地出了一口气,道:“两张纸条,看来传递的讯息不少啊。”
丹歌道:“原来这就是金勿得到信息的方法,我们早该想到,那样美艳的女子如果宿醉,根本不可能走到这酒店门口,一定是被拖到某个角落里或者被扛进了某个房间中的。”
子规听言竟是笑了,他拍一下丹歌,“你也只能在事后咒一咒了!”
丹歌噘着嘴,“我若是乌鸦嘴就好了!”
他正经地说道:“如此我们已经清晰了苏音和金勿传信的方法,现在留给我们的问题就是:苏音消息的确切来源。而如果确实是从那些野心狼子手中所得,那么那些野心狼子让苏音所做的事情是什么?”
子规沉吟一会儿,说道:“我总感觉这新闻的背后就有那些野心狼子的图谋。”
“既然是你的感觉,我们也就基本可以确定是正确的了,这很可能是那些野心狼子对于风家的手段,我们不过是成了他们计划中的棋子。”丹歌道,“我们要解开他们的图谋,然后我们联系天子,把狼子们针对风家的计划消息送出。
“如果风家因为新闻之事对我们有忌惮和疑虑的话,和我们有些交流的天子也许能为我们说些好话。我们也唯有通过他,才能得到风家的位置了。”
子规点头,道:“好,我这就去把茶馆的那玩意儿取回来,今夜听一听他们说了些啥,最好能从里面听到我们想要的。”
“嗯。”丹歌同意,然后他转向了李尤,“你绝不可再提及此事,更不能和人说你和我们走得很近。”
李尤欣喜地问道:“我们走得很近咯?”
“幸亏没有。”丹歌给李尤泼了冷水。
他继续道:“你和我们的交往,你自己要定位在正常的公事交往上,就例如我们出现在这监控室里,只是为了让我们指认这个猥亵醉酒女子的男人是我们的同伴金勿。至于你母亲的病,我们会在明天去找你,你只要在家里等就可以了。”
“可,你们知道我家的地址吗?”李尤问道。
“我们可以通过各种方法找到你家,你不需要告诉我们你家在哪里。”丹歌道,“明天早上,我们就会到你家去,你最好交代好这里的一切,找人换班,不要耽误了。”
丹歌交代完,就和子规一起走出了监控室,他二人在里面呆了有近一个多钟头,这会儿他们再赶去茶馆,很多的事儿一定是交代完了,所以丹歌提议返回房间休息。而子规并不愿意,他想去看一看,丹歌争不过,但自己却不愿去,就让子规一人去了。
而就在丹歌回到自己房间刚钻进被子,就见子规扑到了丹歌的窗户上,用喙“笃笃笃”地敲了起来。
丹歌无奈起床开窗,而那子规在丹歌打开窗的瞬间扑进了丹歌的屋中,钻进了丹歌的被子。
丹歌关窗,扭身叉腰道:“歪歪歪!你快变回人形!待会留我床上一床羽毛了!”随着丹歌出言,子规变回了人形,只不过一脸的通红,宛若红苹果。他手抓着被子,一脸的忸怩。
“你这什么情况啊?”丹歌皱眉,“是看到你中意的人了?”
子规的脸滕然更一红,他把整个被子扬起来蒙住了他的头,但他却摇头,闷声道:“不是!”丹歌翻了个白眼,这种状态,不是才有鬼了!他好奇起来,子规这来去也不过十几分钟,那是什么样的人物让子规只是一瞧,竟就一见钟情!
丹歌钻进了被子,摸了摸子规的脸,果然烫手,丹歌坏笑起来。他把被子一拽,把子规的脸一端,问道:“是谁呀?是谁家的姑娘啊?长得那么可人,你只看了一眼竟就把你迷住了。”
子规虽然被丹歌端着脸,眼神却并不敢往丹歌那边瞟,而是那眼珠子在眼眶里四下转悠。他装作满不在意地说道:“你不要瞎猜了,不是啦。是因为我去茶馆,听到了里面有爱的鼓掌。就回来了。”
“真的?”丹歌看着子规,“你看着我眼睛答。”
子规看向丹歌的眼睛:“真的!”丹歌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但他可不认为就是如此,一个爱的鼓掌不至于让子规羞成这样。他看着子规的眼睛,忽然咧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笑容里的意思就是:“我已经猜到了,你不要隐瞒了。”
最初子规还能强装镇定地看着丹歌,然后他就耐不住了,他伸手一扯被子,把他和丹歌蒙了起来。他道:“好吧好吧,我只告诉你哦。”
丹歌眉一挑,笑道:“你除了我,也没人可告了,说吧。”
子规翻了个白眼:“我还可以告诉黄岚啊!还可以告诉天子啊!最不济我也能告诉金勿啊!金勿可比你管用。”
丹歌在子说话的同时伸指数了起来,“黄岚,天子,金勿。”他一听子规说告诉金勿比告诉他管用,他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子规见丹歌数数,问道:“你数的什么呀?”
“哦,我这是按你的意思,你的事儿这三个人是将要通知到的。”丹歌答道。
子规一推丹歌,“去你的吧!那我不告诉你了。”
丹歌却看着子规,严肃地问道:“你喜欢上的这个女孩,是一个杀手?”
子规闻言一呆,他怔怔地看着丹歌,最后点了点头,“是,但不是那苏音,是一个今天才出现的女孩。我知道这不对……”
子规还待辩解,丹歌却忽然一个拳头打了过来,子规自知理亏,闭上了眼,他预料这一拳之后就是丹歌劈头盖脸的教训了。
这一拳子规挨着不痛不痒的,然后就听子规的话飘来了,“可以呀兄弟!原来你也喜欢高冷范儿的!你没抢我家黑喵真是够意思了!”
子规诧异地睁开眼睛,“你不反对?”
“不反对啊。我反对有用吗?我又不是你家长。”丹歌撇着嘴道,“而且这契机也许就在这里啊,苏音等人不是将回成为我们的助力吗?也许就是从你和这女孩相爱开始的呢?!”
“是哈!”子规伸臂给了丹歌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知道丹歌这样的说法只是牵强附会,为的是不让自己打消念头,不让自己有疑虑而放弃这样的一见钟情。
“快告诉我,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丹歌问道。
子规道:“那是一种说不清的奥妙,十分的亲切,我觉得我和她会有绝对的默契,她哪怕易容我也能猜测道她真实的面容。”
丹歌听着听着就不对了,子规所说的这些点,怎么就像是他和风标的那种亲切感觉。“难道这无良的作者此处暗示我和风标才是cp?那我的黑喵喵给了谁?!”
他一想又不对,问向子规道:“子规你单身多久了?或者说你的父母何时离开你的?”
子规没搞懂这丹歌没来由的提问,但他也照常答道:“我活了千年,我父母是凡鸟,仅有十数载的寿命,我因为修行缘故,数千年守着处子之身。情愫方面的事情,也是做人后才了解的。”
丹歌点头,暗忖:“也就是说这虽是千年的老货,却依然是白纸一张,乃至于亲情都忘却了。”他继而又问道:“你见那女孩的感觉是怎样的亲切呢?比见我还亲切么?”
“嗤!”子规退开了丹歌,“你怎么能和她比?!细究起来差不多,可她比你有新颖之感啊!”
子规这一句话让丹歌心中的猜测确定下来,“不是我和风标默认了cp,是我可怜的子规一时没搞清,这恐怕不是一见钟情,这个人有可能和风标一样,是我们的新伙伴。”
丹歌问道:“你可知道那女孩的名姓么?”
“没有。”子规摇了摇头,有些遗憾。
“你问问吧。”丹歌劝道。
子规点头,“对,我一定要知道她名字的。”
丹歌伸臂抱住了子规,“问问吧。也许他的名姓里,有一个‘征’字。”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在心里轻轻地念叨着,他还不愿就此打破子规的幻梦,明明是这么美好。
“你抱我做什么?”子规有些嫌弃,推了两下,没推开。
丹歌道:“就抱抱你。”
“好吧。”他伸臂也抱住了丹歌,就在他抱住丹歌的时候,他怔愣了,因为现在他感受的情感,和他之前所言的一见钟情极为相似,可丹歌是自己的伙伴。
他知道他对那女孩的感觉不是爱情了。他和丹歌这是第一次拥抱,比那感觉更新颖,现在的情感,甚于之前的所谓钟情。
子规歪了歪头,看着丹歌展示了一个苦笑,然后推开了丹歌。他叹了一声,仰头看向天花板,道:“谢谢你,我懂了,那不是一见钟情。她其实是我们命定的伙伴。”
丹歌不知道子规为何一时间就懂了,他悄然叹了一声,也看向了天花板,没有答话。
子规摇摇头将心理的失落扫尽,说道:“根据燧皇陵的现场情况来看,杀死焦家接引的手法极其刁钻、十分迅捷、无可挑剔。而那苏音善用魅惑,手法不够凌厉;巧利善使短剑,出招难以迅猛,尤其难以猛烈;瘟青虽然用毒,却并非见血封喉,且三人中属他最弱,难以做到刺杀重任。
“而这个新出现的人,她大抵和我们实力相当,是我们命定的伙伴,她应该才是那个杀死风家接引的人!”
丹歌听得子规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以为子规已经释怀,他由眼角打量过去,却发觉子规眼角有一个晶莹泪珠。
“唉。”丹歌叹了一声,挪过身去靠在子规边上,“睡吧。这事情管他如何,到晚上拿回来那窃听器,就全部了然了,不必如此伤神。”
“嗯。”子规嘟了嘟嘴,扭过头来,“你再抱抱我,那种感觉真好,我还以为那就是爱情。”
丹歌抱住了子规,“也许就是爱情呢,你见她时只不过是伙伴的亲切之意盖过了其他的情愫,让你误以为是一见钟情。往后也许你们两个就真的在一起了,那时候你就知道爱情的滋味和伙伴的感情截然不同了。你们一定要在一起。”
“为什么?”子规不解。
丹歌忧虑地说道:“你也喜欢高冷的,我怕你抢走了我的黑喵。”
“嗯。黑猫我看着也不错呢。”子规道。
丹歌的眼神一亮,两臂一紧,“我勒死你信不信?敢打我黑猫的主意!”
“哈哈哈哈哈。”
……
两人相拥而眠,睡到了傍晚才转醒,从两人凌乱的衣衫和头发来看,这两个家伙睡觉都不怎么安稳,都是动手动脚的。
“哇!”丹歌子规相互一指,又齐齐说道,“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
两人说着就又钻进了被里,两只手搭着被子的边儿,宛若安详的老猫。丹歌道:“我一向都这么安稳的,就是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子规耷拉着眼皮儿道:“我也这么安稳的。你说我对你有非分之想,那你解释我自己身上的衣服怎么回事呐?”
丹歌一挑眉,“骚劲儿上来了谁拦得住去!竟对自己也下手。”
“嘿!”子规作势要打,却此时响起了敲门声。
门外的人正是金勿,“丹歌,在吗?去吃饭呐?”
“好!”丹歌应一声,和子规起床,穿戴好,走出了房间。当这丹歌子规男才男貌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让金勿下了一跳,他本因杀意蒙蔽的八卦心,又浮起了,“这俩人……”
腾地丹歌子规都瞪向金勿,让金勿不敢再思索了。而丹歌子规从何而知金勿的小心思,自是因为鼻头忽然的痒意。
他两人耸了耸鼻子驱走痒意,三人下酒店吃了饭,这一次换丹歌子规找了个借口出门,而金勿返回房间。
子规悄然道:“看他虚的,一点火气都没了。这一下午必是被那苏音搞个够呛。”
丹歌点头,“那苏音女人的身材,男人的力量,一个人扛着大块头连鳞就能跑,这金勿哪儿能遭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