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法丹歌自然是十分赞同的,击征在防备他的同时,他也就防备住了击征。依据子规之前所言,这击征和子规的胜负在五五之数,这应该是这一群杀手里面的最高战力了,她对子规的威胁也最大。丹歌能辖制住她,就算杀手们当真出手,他和子规也有更多的施展空间。
他挑了挑眉,看向子规,这击征和子规的所有决策,到丹歌面前,都是子规说出的。击征只是在一旁点了点头,没有说任何一句话。此刻的击征恍若尚显忸怩的姑娘,像是随着子规头一次认门一样的矜持媳妇。
而击征这样的状态,使丹歌在心中给她打了个高分。丹歌这是头一次瞧到这击征的模样,对于击征的相貌,还是颇为赞赏的。而从面容姣好,再兼之女孩的矜持,使丹歌确定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女人无疑了。丹歌担忧的事情,像相思树下的那种事情,是不会在子规的身上重演了。
丹歌暗道:“是个美丽的女子,不过这胸脯上……,是杀手常见的,把胸缠了?女杀手中有苏音那样,以外貌取悦,继而行凶的。也有如男人一般,长于刺杀的,这击征只怕是后者了。放弃了先天的美貌优势转而精研修习,怪不得她的修为在杀手中顶尖。”
而丹歌想到要和这美女并肩而行,就调笑起来,他朝着子规道:“虽然这样并肩而行是个好办法,可这并肩而行,一些人不会吃醋吧?”
而其实这吃醋之人早在说出“并肩同行”四字时,眼就几乎要翻到天上去了,此刻又被丹歌刻意提起用来调笑,他恨不能把整个眼珠子拗到脑内去了!
击征自是听得懂这丹歌的调笑之意,更明了这丹歌意有所指,是说子规对自己有爱慕之意。她扁了扁嘴,左右思量了一下,终究有一些话没有说出口来。而这神情落在丹歌眼里,却是一惊,“这姑娘似有拒绝的意思啊……,可她没有说出口,那想来还有转机。”
丹歌没敢再作试探,他害怕一两句话把这一段姻缘说死,那可就帮了倒忙了。他回到正事上来,一扬手,请击征头前带路。这击征深深瞧一眼丹歌,眉目中的意思是,“别耍小聪明!”而后这击征来在丹歌的身旁,一架丹歌的手臂,带着丹歌飞掠向城南而去。
丹歌满怀歉意地扭头瞧了一眼子规,现在他和击征的状态,倒是颇显亲昵了。子规跟在两人身后,正是暗自运着气呢!他也是郁闷啊,他在后头愤愤地暗想着,“怎么这一剑不是丹歌刺的呢?!”
好在三人到底修为深厚,奔走如飞,所以子规这醋意倒也没持续许久。不一时,三人已经来到了城南一处稍显破旧的大院,大院里漆黑一片,恍若无人。而在丹歌子规夜视之下发觉,这大院里竟然有十四个人之多!
“击征从那典当行的二层出来时随手关了灯,说明那里面没人了,应该是都在这里了。”子规盘算着,“这里的十四个,加上击征是十五个。可苏音这一群该有十六……,啊!对,天子在那电梯里杀死了一个!”
“失算失算,那这么说来,即便我这里治好了连鳞,也尚有一桩命案在手。这一伙人对我们的防备恨意,可没那么快就消除啊!”子规悄然叹了一声,“罢了罢了,这事情本就不可一蹴而就,未来再慢慢挽回吧!”
三人在击征带领下跃过院墙,落在了院中。
刚一落地,苏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击征?你深夜来此做什么?还有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击征没有说话,而是朝着丹歌深深望了一眼,朝四面指了指,再点一点丹歌。她示意丹歌不要耍什么花样,四面都有人监视着呢,你要是做什么当心他们对付你!
此时苏音的声音焦急起来,“击征,你说话呀!你被他们拿住了吗?!”
也在这个时候,击征才离开了丹歌向这院中的一间房子跑去。房间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出气声,显然是苏音松了一口气。这让丹歌有些纳闷儿了,“依照这苏音的表现,击征是常说话的,可在今天她却一言未发。哪怕苏音那边已经想到了坏处,她也没有出言解释。
“这女子对子规也曾说过话的,在场的众人里,唯独没有对我说过话。难道她的声音会让我发觉什么猫腻?我对声音也没什么研究,反而子规是高手才对啊!我唯一听到的异样声音,就是那青陵台前相思树下……”
丹歌想到此处不说话了,“我总觉得我要昭示真相了,可她分明是个女人呐!”丹歌摇了摇头,他实在捉摸不透了。
那一边的屋子里传来了悄然的呢喃声,不一会儿,击征走了出来,又站回了丹歌的身旁。然后扭头朝子规使了个颜色,同一时,房屋内苏音的声音也传来了,“这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医师,您进来吧,有劳为我们的兄弟诊治一番!”
子规哼也不哼,朝着那边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了那房间。丹歌子规的声音苏音应该是熟悉的,所以子规不敢所说什么,正是害怕露出马脚。
“得,哑巴战队!”丹歌心里吐槽一句,然后他一戳击征,悄然道,“哑巴!我们也进屋去吧,如果子规在屋子里遇袭……”
击征好生斜了丹歌一眼,只张嘴不出声地做出口型,“你才哑巴!”然后他又一架丹歌,带着丹歌走进了屋中。
屋子里漆黑一片,唯一的一点光明暗映着血色,是席卷在大个子连鳞身上的剑气纷纭。此时子规俯身蹲在连鳞的伤口处仔细查看,然后向左右的几个人都是看了一眼。
这连鳞的身边站着骷髅一般的老骨,还有瘟青、巧利和苏音,而子规这一望,就让在场的众人都了然了。子规已经看出来他们各自为连鳞解开了一道气,而他们如此做,显然是加深了祛除剑气的难度。他们其实也是明了的,因为连鳞已经比之前更为虚弱了。
苏音还是开口,“我们也是情急之下,这是怨我们没有见识!您一定要救他呀!”
子规摆了摆手,伸手就要往那剑气当中插去。“哎!”苏音在一旁连忙喝止,“那剑气颇为凌厉,恐要绞了您的手。”
子规心说这是我自己的剑气,它敢绞我它怕是不想混了!但他也从苏音的提醒中想到,他如果此时贸然把手深入剑气中,而剑气对他又无损伤,他的身份霎时间就昭然了。所以他还真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把这剑气拔走,而是要缓缓驱散。
可这缓缓驱散何其艰难!子规已经到了一挥而就的境界了,他驱离一气,其他的气也会随着子规心意自动勾连其后,跟从驱离,“不过那样看起来如同剥茧抽丝,应该能做到瞒天过海。”
子规想到这里就开始动作,他刻意找到了一缕分外少见的气息,名曰雷气。这雷气存在于高天之上,雷云过处,分散在细微的水汽之中,很是罕见。子规以这雷气为头,作为解开剑气的窍要所在,在场这些人应都不能祛除雷气,于是这雷气作为开头,就显出这解法考究了。
子规伸指勾连雷气,往外一抖,这雷气就从这剑气之中跃然而出,之后诸气与之相连,随之而出。这剑气就恍若缠满了线的纺锤,旋转之下众多气息化作丝线,随着雷气依次跃出。
不一会儿,连鳞身上的剑气就被抖尽,少了这剑气折磨,连鳞的脸色变作潮红,生机已经在磅礴之中。
子规站起了身来,朝着苏音一拱手,扭头就走。苏音也没有阻拦,瞧着子规离开,击征架着丹歌也一道离开。闭合房门后苏音先是一叹,才朝着院中道:“还是多谢了!”这一句话让丹歌子规一惊!还没待两人反应,苏音的话又来了,“击征你也不必照顾着那一位了,你回来吧。”
击征左右看了看丹歌子规,一拱手,返回了屋中。丹歌子规对视一眼,从苏音一语中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行迹暴露,为防苏音反悔对他们出手,他们连忙越过围墙,神行极速,奔酒店而去。
就在丹歌子规走后不久,苏音朝院中问道:“走了吗?”
“走了!”八九个女声响起,齐齐回答。
苏音道:“跟上去,追到一里以外,等上三刻,不见他们返回,你们再回来!若见返回,立时来报!”
“是!”这些姑娘应了一声,从墙头蹿下,分八方遁向远方。
老骨问道:“苏音,你是发觉了什么?这两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医师……”
苏音摇头,道:“错了,是不愿透露姓名的丹歌子规。击征!你知道吧?!
“我知道。”击征点头答道。
“他们是想和我们示好,你知道吧?!他们监听了我们,你知道吧?!他们知道我们和金勿闹掰了,你知道吧?!”苏音的连问咄咄逼人。
击征连连点头,“我知道。”
苏音没有生气,反而显得颇为冷静,“他们信得过吗?尤其是对于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