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歌听着沉思一阵儿,道:“那流水的上游有金勿安排下的毒源,想必那些蜈蚣来了,必是被毒死了,你风家根本没有隐患,我们除虫更不需抓紧在这么一时。”
风桓道:“这一次那毒虫是下了血本,结果血本无归。而我父亲料定此时的毒虫肯定很是羸弱,你们如果趁这个时候出发南阳对付毒虫,危险性大为降低,除虫的困难也就没有那么大了。风家不是逐客,是为你们安全考虑。”
“嗯。”丹歌点点头,“还是家主想得周到,好,那我们明天就启程!”
风桓又道:“你虽然抹掉了那两页纸后面的字迹,但我父亲通过推理,却也是确定了风柷和风椑老先生是那三人之二。我父已是开心地找风标子规他们讨论去了,而你如何得知,你就说是我告诉你的。”
丹歌点点头,“风和家主还是厉害啊,比一些擅自揣测别人用心的人强多了!”
风桓扁了扁嘴,“我这不也正在努力吗?!我这里还有一个疑问,就是那剩余的一人,你是否也知悉一些踪迹呢?”
丹歌摇了摇头,“不知道。”既然天子之前说了要给众人分析出来,那他此时也就不多透露什么了。
“哦……”风桓叹息了一声,有些失落。他也没有太纠结于此,安心做起方便面来。之后方便面出锅,两人各端了一大碗吃。丹歌对于这方便面赞不绝口,到底是风桓十几年的本事,确实比旁人要做得香。
丹歌吃完了面,就告辞离开了风桓家,返回了风标的家中。进屋却恰是碰到了子规等人开饭,几菜几汤好不丰盛,丹歌就馋得又垫补了几口。
几人吃完了饭,收拾了桌子,围坐在桌前,子规才提起了丹歌消失的事儿,“你这一上午不露面,莫不是昨夜里体力消耗过甚?”
丹歌摇了摇头,道:“没有。昨天聊了一夜的天,我实是困了,回来瞅了一遭,看你们四仰八叉把床占了个满,我就溜到外面随便找了个所在眯了一上午,谁料想醒来已是中午了。”
“哦,是如此吗?”子规有所怀疑,却也没有多问。他接着道,“今天上午风桓来过,句句不离你,似是找你有事儿。”
“哦?”丹歌装着疑惑,“我刚才还见到他,他只向我透露了家主分析得出,我们追寻的那三人,其中两人是风柷和风椑老先生,旁的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呀。”
“是嘛。”子规道,“那看来是因为你不在,多提了你几句吧。你既然听说了家主的分析,你觉得可信不可信呢?”
丹歌心说:“我哪儿听去!风桓告诉我风和家主分析出了结论,可也没说是怎么分析的呀!”他只能含糊着点头,“我听着有理有据的,应该不会有差。”
“可却有些牵强啊!”子规说着一伸手,一边的风标递过来了木匣。子规接在手里,打开木匣,其中是那两张天象记载的纸。“就因为这二者严丝合缝,就说两人相合是一伙儿,实在有些牵强啊!所以我的意见是,风椑老先生是十二人之一,这刚刚死去的风柷老先生却不能确定。”
风标也补了一句,“我父亲更说风柷老先生是什么天杀,我听来也觉得荒谬!”
“荒谬吗?”丹歌接过了木匣,木匣入手,他才想起来,这木匣是该作风柷老先生陪葬的,“嗯?怎么这木匣拿回来了?”
子规风标齐齐皱眉,“怎么?”
丹歌道:“我听风桓说,这木匣本捧在风柷老先生的手中,这必定是老先生心爱之物,或许老先生想这东西作为陪葬的。怎么却是拿回来了?”
“呃……”子规摇摇头,“是家主拿回来的,他是想用这二人的互相吻合,来证明风柷先生也是那十二人之一,可这也太牵强了!”
“嗯……”丹歌沉吟起来。那风柷老先生临死之前,就希望他参与老家主计划之事不要被别人知道,是因为他害怕计划失败,受尽别人的嘲笑。按着风柷老先生的意思,丹歌就应该利用子规当前的结论,结结实实地把老先生排出十二人之中。
可当前来看,便是这事情未来不会成功,可功绩却在。十九年前与三十年前大火星之差异,正能看到家主计划中十二人努力的成效,后人唯有景仰,绝不会有嘲笑之意。既然如此,把老先生划入十二人之一,才是正确的抉择。
丹歌想到这里,伸手一摸匣中的两页纸,有了主意。
丹歌伸手把两页纸拿出来,细细观看起来,时不时还发出恍然大悟的感叹声音。最后他道:“这两页记载,恰能证明子规当日的猜测啊!那这么说来,风椑老先生确实是在十二人之中的,而这二者严丝合缝,就把风柷老先生加进来确实有些勉强……,等等!”
“怎么啦!”风标子规沈灵儿都是大睁着双目望向丹歌。
丹歌在这第二页纸上摸索了半天,抬眼望向三人,“这纸上还有玄机!”
“什么?”风标连忙夺过了这第二页纸,同着身旁的子规一起查看起来,两人看了半天,又抬起头来,“哪里有玄机?”
丹歌伸手一指,说道:“就在这页纸的下部!”他言语中满是自信,话语十分确定,这让风标子规看得更认真了。而丹歌却在偷笑,他能确定那下部本有一行字,但这两人想要看出些什么,却是没可能。
“啊!”子规忽然一惊,“我发现了!”
“啊?”丹歌皱眉,“你发掘了什么?”
子规惊讶的表情却是忽然一敛,冷眼看向丹歌,“你这个反应,是料定我们不会发现什么。而我发现了什么,你反倒惊奇了。你是不是又拿我们开涮呢?”
丹歌脸上僵着笑容,连连摆手,“怎么会!我是料定你们发觉不了什么,因为这个玄机就只有我能解开,所以对你能发觉痕迹有些讶异。”他属实没料到子规会这么诈他。他此时心中紧张起来,他还是要快些把那字迹搞出来,不然再让子规诈个一两回,他或就把底也抖落了。
丹歌夺过那第二页纸,伸手指在原来字迹存在的地方,“那玄机就在这儿!”丹歌说着手中结下法诀,缓缓轻抚下去,那字迹就渐渐显现了。丹歌把这纸往子规风标那边一推,道:“你们看!”
“哦!”风标看着多出来的字迹,缓缓念道,“时年十二之二:风柷老头,风椑老头。原来还有这么一行字!那这么说来,我父亲的推断是一点儿没错啊!”
子规接过纸,瞧了一眼字迹,点了点头,抬眼扫了丹歌一下,就转向了沈灵儿,道:“灵儿,你去跑一趟,去叫你风和师爷,就说我们有新发现。”
“好。”沈灵儿也为有这新发现而高兴不已,而且这新发现还是他师父发觉的,他颇感骄傲。于是他听着子规的吩咐,立时屁颠儿屁颠儿地去找家主了。
子规在沈灵儿走出门后站起身来,从门缝儿瞧着灵儿走远,快步走回了桌前,伸手把纸往桌上一拍,朝风标道:“你这里有没有隐形墨水?就那种遇热显形的。”
“有!”风标点头。
“去拿!”子规吩咐完了风标,就看向了丹歌,“说吧,昨夜去哪儿了?你为什么会先在家主之前见到这两页纸!”
丹歌皱眉道:“你,你说什么啊?我刚才不是说……”
“啪!”子规一拍桌子,“沈灵儿不知道,我们不知道吗?这字迹的显隐办法,唯有施术者本人能做到。这字迹既然你能使之显现,则这字迹本就是被你所隐!家主见到这纸张时还没有字迹,说明你早在家主得到……”
子规忽然又一想,连连摆手,“不对!是风桓!风桓从观象台得到的这记载,而今早风桓来这边,更是句句不离你左右。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丹歌坐在原处无奈苦笑,他看拿来隐形墨水的风标还有些迷蒙,而子规却是精明死了!“这字迹显影之法,风标都没想到其中有什么错误,你怎么一下子就能抓住关节呢?!”
“风标那是对你太信任了!而我被你骗多了,心里头就一直对你有防备!”子规道,“可你这一招也太不高明,你骗得过风标,能骗得过风和家主吗?”他说着转向风标,“风标,快,拿隐形墨水照着这字迹涂一遍!”
“哦。”风标点头,子规此时的气场强烈,气势强大,他也不敢发什么牢骚,只乖乖照子规的吩咐做着。
“说吧!”子规白了丹歌一眼,“把你经历的事儿不要掺假地说上一遍吧!”
“唉!”丹歌一叹,“我就是怕多费口舌,可看来我还是逃不开!好吧,事情是这样儿的……”丹歌于是就把他昨夜离开风标家到今天中午回到风标家这期间的事儿说了一遍。
“什么?”风标描完了字,直起了身子来,“我哥他竟然给你下面吃?!”
丹歌连忙强调道:“是方便面!”
风标有些忿忿,“哇塞,那也很少见好吗?!我哥已经好久没给我煮过面了!”
子规在一旁哭笑不得,“风标,咱能不能关注一下重点!他还睡了你哥的床!”
“那是什么重点?!”风标撇了撇嘴,“我的床都被你们睡够够儿得了!”
子规挥了挥手,正色起来,朝丹歌道:“别墨迹,快把字迹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