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菊水……,哦,你们都还没有喝过吧。”风标说着伸手一拂,字这菊水河畔一个郁郁葱葱的书上打落了几片大大的树叶,做成杯型,直接从这菊水中舀了数杯,递给众人同饮。为让众人放心,他则首先喝了一杯,表示这菊水确实无毒。
丹歌子规天子等人虽然之前就喝过菊水,但那时喝的并非真正的菊水,而是猾褢破坏的黑菊水,且还被煮沸,其实当与寻常的开水无异。所以这一次他们也不例外地从流水中舀了菊水来喝。
众人饮下之后,只觉入口甘冽,浑身通达,甚是舒畅。祁骜喝完之后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南阳菊水没错。”因为味道于他从江陵县那井中打出来的菊水一样。
“反倒是你可以评鉴这菊水的真假了!”风标幽怨地瞥了祁骜一眼,后来一想这菊水的事情虽有祁骜的身影,但罪魁祸首当是那五只猾褢恶妖,他想到此,也就没有多作计较了。“这菊水恢复正常是在风家和狼子之流全面开战之前,可谓非常及时。
“据我父亲说,依靠着这菊水,风家的死伤数目大幅减少,也有当日受伤,翌日就能再上战场的情形。风家好似有源源不绝的兵力,而狼子之流的人员则日益减少。这情形给了狼子之流巨大的压力和打击,激得狼子们很快发动了最终的决战,商丘的战争才能在短短数天内就见了分晓。
“而菊水恢复正常的消息发布,还是在战后,凭着众多兵士们的现身说法,风家菊水恢复这一信息才渐渐被众人接受。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便是知道菊水恢复,之后的一段时间内,风家很多家户依然保持着煮沸饮用的习惯。
“直到在一次决策团的游园会中,我哥哥在众人面前喝下此处生水,族内的人才纷纷效仿,继而族人都恢复了风家人最初的饮水方式。这菊水确实神异,又因为之前风家上下被那黑菊水荼毒许久,所以族人们喝了这神妙菊水不久之后,就普遍性的都有修行提升。
“再到昨夜,一场鳞屑之雨,风家人也都得到了鳞屑的馈赠。今晨我和我哥哥忙活了一早,调查得知,突破境界的风家人竟有半数之多。我想凭着如此进展,风家应该能确乎维持当前这种不断崛起的情形了。”
“嘿嘿。”天子一笑,“菊水恢复如常了,便是入了深秋,更或是严冬,它岸边的树木也将一直丰茂下去。”
“是啊……”风标随声附和着,却很快听懂了天子话语当中的象征意味,风家就宛若这菊水,而情报组织就是河畔的树木了,只要菊水不竭,则树木不死。风标瞟了天子一眼,撇了撇嘴,“都成了寄生虫了。”
“什么寄生虫!”天子将手中叶子做成的杯朝风标晃了晃,“喝水的时候,可用的是这树叶啊。这树是外人认识菊水的门户、前站。”
丹歌听到这里已经不耐,他伸手往两人的中间一拦,道:“该说你们敬业呢,还是说你们无聊呢。我们可不是陪同你们来讨论这些东西的。”丹歌说着朝众人一挥手,带着众人就此离开了此处。
王响边走边道:“是因为天子的建议,让风家以筹款的方式为清杳居提供钱款,才换来了从鳞屑之雨中分得了一杯羹。没料到这么小的贡献,换得的鳞屑之雨似乎不小,遍及风家全境不说,还能使得风家半数人尽皆突破,如果被你们分走的部分也落在清杳……”
击征接着师父王响的话茬,道:“那昨夜里我们的突破恐就不止如此了。但时也命也,风家旧十二人所做的贡献,是当得起那样一场鳞屑之雨的。”
“说起那场鳞屑之雨来,其实伴生着一个谜团。”风标道,“昨夜里鳞屑之雨虽然铺天盖地,但我哥哥离开风家前往清杳居,自高处向下看时,发觉本当落入菊水、祭坛、染坊等地的鳞屑并没有如常落下,而是幽幽浮空,久久不落。
“后来我哥哥离开风家前往了清杳,也就没有见到后续的情形。而除我哥之外,其他的风家人都沉寂在鳞屑之雨带来的馈赠喜悦之中,并没有人飞到高空查看浮空不落的鳞屑情形。再等我哥哥与我返回风家时,浮空的鳞屑已经不见。
“我们料想着鳞屑凭空消失的可能也有,但更大的可能则是鳞屑最终落下。但那鳞屑最终落向了何处?又被谁吸收?这浮空的鳞屑与那自然落下的鳞屑其中有什么不同?这许多的疑问,我们却并没有任何答案。而我们也没有头绪该从何处查起。”
“浮空不落的鳞屑?”丹歌最里面念叨着,细细思索昨夜里清杳居鳞屑的情形,最终摇了摇头,“我们却没有见识过那种情形,清杳居的鳞屑都是飘然落下的。这个我们记得很清楚,因为最后的鳞屑事关祁骜是否可以涉入修行,祁骜可是跑遍了清杳前院才好容易接住了。”
“而从鳞屑飘然不落的位置来看,菊水、染坊有水,祭坛有火,那鳞屑畏惧水火,或才不落。”天子道,“但也有二种解释,因为鳞屑落雨发生在夜晚,那时候菊水、染坊、祭坛等地都是无人,或许是因为没有人气,才浮空未落。”
风标追问起来,“你们既然能想到这些可能,是否也有办法验一验你们的猜测呢?验证之下,或许这疑问就能揭开了。”
天子丹歌等人都是摇头,“鳞屑既然已经不在,检验根本无从说起。”
“也或者是我们才疏学浅。”子规说道,“鳞屑之物来自龙母飞蛾,杳伯早先用蛾翅、白针、茧丝等物治疗病人,对于飞蛾的认识应该比我们更深。验证鳞屑去向,杳伯那里或许能有办法。”
众人此刻恰是走到了正殿前,丹歌忙一转向,带着众人就奔正殿走去,“那我们即刻就去问问吧!”
众人来在正堂当中,屋内却是静悄悄的,家主风和和杳伯以及六位长老一个个紧皱眉头,显然陷入了苦思之中。而看着他们这样的模样,众人都是心有所感,“或许,他们和我们思索的是同一件事儿。”
众人落座,发出的响动终于让沉思的家主看向了众人,“风标?我不是让你带他们去四面走走,到晚饭时回来么?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风标正要解释,丹歌却伸手一拦,而后他嬉笑着瞧向家主风和,“想通了吗?”
“嗯?”风和道,“你知道我们在想什么?”
“应该是鳞屑落雨悬浮半空不落的事情吧。”子规笑道。
腾地,风和站起来身来,“你们方才在隔墙偷听?”
“爸……”
“你不要解释了!”风和一瞪风标,“你当知道纵容外人行如此偷鸡摸狗潜伏窃听之事,是何罪名吧!”
风标扁了扁嘴,往四面一指,“您也不瞧瞧这地方,我们便是偷听,能行得通吗?”
“额……”风和一呆,是呀,这正殿的墙内埋着玄铁,这些人根本是没法子偷听的。这却让他更为好奇了,“那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想这件事儿的?”
“因为风标恰给我们讲到这件事儿,我们返回这里,就是想从杳伯这里讨要个验证的办法。”天子道,“但当前看来,似乎杳伯也是无策。”
杳伯点头,“我从那鳞屑的特性入手,想了好久,却根本想不通验证的法子。鳞屑既失,在半空中应该没有什么残留,追寻也就无从说起了。”
“那鳞屑和一些事物之间,是否会产生特殊的交互呢?”子规忙问道。
“特殊的交互?哪些事物?”
子规答道:“譬如水火,抑或人气。我们想到,鳞屑浮空的地方,为祭坛、染坊、菊水富有水火之处,在鳞屑落雨降下的夜里,又恰是毫无人迹,缺乏人气之处。”
“缺乏人气?”杳伯想了想,连连摇头,“人气可以蕴藏在器物当中。譬如古钱币,因为在人手之中周转流通,蕴藏了盛大的人气。而这染坊,每天有人作业,如此数载,其中的器物多蕴人气,所以染坊当并不是一个缺乏人气之处。那人气这一条……”
“哦!”风和忙伸手拦了烂杳伯,道,“染坊因为菊水恢复之事,所以凡是与水相关的器物都进行了更换,譬如染缸,大大小小几十口缸,都是更换了。自更换到如今,也才有两个多月,其中人气,实是不值一提。”
“那人气这一条,倒也能用。至于这鳞屑之物与水火、人气的交互么……”杳伯苦思了一阵,道,“那鳞屑最终会融入人的体内,这也许是人气与鳞屑的一种交互关系。但这种交互是让鳞屑有确定的流向,而并非是鳞屑悬浮半空的原因。
“当然,也不排除没有人气则鳞屑会悬浮半空的可能。只是清杳居在昨夜人还是不少的,所以单从清杳居的情形来看,根本没办法确认没有人气后鳞屑的情况。但既然这其中有人气作为变量,我们或许可以从祭坛染坊等地的人气强弱来具体判断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