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歌想到这一层的时候,也有些感叹,“这么说来这骷髅鬼邪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了,他至少观察了好半天,选择了模仿说话最有威信的子规来完成他的计划。这也可谓枪打出头鸟吧。”
而这时候,天子心忧着其他的众人,道:“却不知道不出声的众人现在到底如何了!看情形,这浓雾还没有要散去的意思。”
“刚才子规不是说了嘛——”丹歌有些阴阳怪气,“人家说,等这浓雾消失之后,我们就会对所有的人产生怀疑。这话里的意思还不明显吗?大伙儿都在,就在这雾里,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额,是呀……”子规答道。
丹歌却道:“可实际上,照我们现在什么也看不到的情况来说,我们的猜测应该不止这一种吧?杳伯?”
“是的。”杳伯道,“实际上我们在大长老家见识了倒是落入镜面内后,就有了许多的猜测,镜面内显然存在着另外一个空间。这个房间内有许多的铜制品,在雾气遮蔽中众人消失,我也有猜测,会不会他们落入了镜面的空间之内。”
子规应付着,“哦……,还有这种可能,我一时没有想到。”
“你可曾经和我说过的呀,你说着屋子里这么些铜,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掉进去了。”丹歌道,“可你方才的话语中涉及众人下落时,显然可没有想到这一条。几乎言之凿凿地确定了众人还在这屋中,你是有怎样的自信说出这句话,又或者,你其实对此地早有了解?”
“丹歌……”天子道,“子规他许是一时忘了。”
丹歌问向子规,“你是忘了?”
“是忘了,我和你说那些话也只当个笑话说,你却当真了。”子规笑道,“不过你这状态进入地很快,我们要对其他人产生怀疑,而你就先拿我开刀了。哈哈哈哈。”
丹歌点点头,倒是个难缠的角儿,“提起这个,我们就要说一说刚才那个口技者,你们说刚才那个口技者最初的用意是什么?照子规的意思,这屋子里除了我们以外,其他的众人都是昏迷的,哦,应该有一个清醒的,就是这口技者。
“他表现出众人一片吵闹的声音,其中更是专门演绎了揩油的情节,都是些没营养的话,他搞这些,是为了什么?”
“这,这自然是为了让我们以为众人都没有昏迷啊。”子规道,“然后他就可以一个人唱和之中,为我们提供一些错误的线索。例如我们是让他们查看八个角落,他们谎报,说一个角落避开了浓雾一直填不满,把我们的目光都引到那里,浪费我们的时间。”
丹歌道:“可实际上那个口技者演绎的一切都是假的,即便在浓雾消失的时候众人立刻清醒过来,不让我们发觉众人曾经昏倒的真相,可他们根本没有说过类似话语的记忆。在我们提及之前的事情之时,想来也不会有人认同。
“这就像你妻子去年临产昏厥的情况一样,她睡梦里生下孩子,醒来都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旁人和她说的话她也都是保持将信将疑,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认的。”
“女人家本来就疑心病重!”子规顺着往下说道,“那口技者大概就是看上了这些老爷们好糊弄。”
丹歌暗暗轻笑,这假子规顺口答音,还不知道自己落了陷阱。杳伯等人这会儿要还不明白,丹歌就一头撞死去了。他继续道:“可是,那还只是我假设的情况。实际的情况是这些人都是昏厥着,等浓雾散去都未必能清醒过来。
“到时候,事情将不攻自破,那口技者必将徒劳无功。而刚才的后续,在你把口技者戳穿之后,那口技者不再发声,显然隐藏人群,这一个举动反而显露出了他的真正目的,他就是要我们怀疑到所有人。
“他在造成一个假象,他在造成我们的人中有叛徒有敌手的假象,让我们彼此横加猜测最终内讧,他就能渔翁得利!而谁人能造成这样的假象呢?就唯有点明了口技者的那个人,也就是你!”
“啊?呵!”子规轻笑一声,“怎么你绕了一圈儿,还是在怀疑我?丹歌,我可说你有些太入戏了!”
“我可不是入戏,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丹歌道,“你不知道吧,我和子规是多么久长的搭档了,我们彼此默契十足,我从不会怀疑他,除非不是真的他。”
子规道:“你不能用这样玄玄的话就说我不是真子规!感觉这种东西总也没准儿的时候!天子,杳伯,各位,你们说呢?!”
“是啊!感觉这种东西总也有没准儿的时候啊。”天子道,“我刚才就感觉错了,我感觉你是真的,结果你不是啊。”天子早已从丹歌的问话里知道了一切。
“我是真子规!”
“你是贞子,也是鬼,但真子规你就配不上了。”丹歌道,“我和子规彼此能互相探知位置,现在子规的位置是在墙边的位置,我记得那里是古琴的位置,而你此刻说话的地方,是在最开始子规所站的房屋中央。
“你显然弄昏了子规再接替他来在这中央,先以子规的声音询问众人八角的情况,而实际上那个时候众人已经都昏迷了。你就开始用你的口技表演出那场完全无营养的闹剧,然后再以子规的声音指明那些都是假的。
“你大概是观察许久之后,确定了子规再众人的威信奇高,说出的话众人不需多加思量就会相信,这也就利于你的计划了。但我却不是那种盲目的信任,我实际更愿意找到他的疏漏让他稍稍难堪。但真人从不给我这样的机会,冒牌货的话,找到疏漏却也没什么可高兴的。”
这子规还在硬挺,“你这话说得和真的似的……”
“他说的就是真的。”子规的声音忽然从墙边处响起了。这让那假子规的声音顿时一噎,墙边的子规继续说道,“怎么?惊讶了?以为我该昏厥到什么时候去呢?你不知道我的任何事情就敢装成我,也是胆肥。
“实际上你有更好的人选,你应该假扮成祁骜,祁骜和我们在场的众人都不算熟,他的一切都算是未知的。我们试探的时候,就不会有涉及到家庭的试探了。不过好像你是嫌弃他太过弱小吧,也倒是吧。
“丹歌在和你的对话中穿插着一些事例,譬如我说这里铜多,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去的事情,这个就是子虚乌有,然而你却承认了这件事情。之前和我靠得较近的杳伯一下子就能分辨你是假冒的了。
“后来子规又提起我的妻子梦中生子的事情。且不说这个事情有多么得不科学,单说我的妻儿,我有妻子不假,有孩子不假,可我妻子从不曾有过梦中生子的事情,便是有那样儿的事情,丹歌也不可能知道。因为我妻子生产前后,他都不在人间。
“这件事情的试探,在场的众人就都知道你是冒牌货了,你还在这里装个什么劲儿啊!嗯?冒牌货?冒牌货!”
“走了。”杳伯道,“还算不错, 没让他得逞。他不会听了你的话,反其道而行之,去祸害祁骜吧?要知道祁骜可……”
“嘘。”子规没有让杳伯继续说下去,“别让他听去了破绽,祁骜太弱他瞧不上的,而且一路以来祁骜也都没事儿,他要有事早有了。”
“嗯……”丹歌、子规、天子、杳伯身处浓雾四处,脸上显露同样的笑容。四人配合无间,佯装他们从不曾发觉祁骜被控制的真相。这必将让骷髅鬼邪放心下来,他主导这场闹剧失败之后,就依然能通过祁骜在众人身边潜藏,也就不会做什么偏激的事情了。
子规暗暗叹息,“但这样对于祁骜的保护也使得我们的行动处处掣肘,寻个时机,一定要将祁骜搭救回来,再将那鬼邪完全隔绝于外。”
这一场闹剧耗费了不少的时光,天子立在方桌边上,再感受手中的茶壶,点了点头,“茶凉了,这雾气也该散去了吧!”
果不出所料,在片刻之后,浓雾已经渐渐转淡,而等到这雾气完全消失之时,却也是在一刻钟之后的事情了。屋中显露额情形实在不怎么好看,这房间的各处一个个倾倒在地,分明陷入昏沉之中,而他们面色发绿,这昏迷来得可不寻常。
杳伯皱眉看了这一切,这显然是中毒。在他把脉之后,很快分析出了结果,“这是铜毒。看来我们此行就是和铜杠上了。就如同丹歌之前的猜测一样,此间的主人是个爱耍文字游戏的人,以梧桐隐喻无铜,这雾气的出现,将这屋内所有铜的属性都转换掉了。
“而这些铜转换只是挥发出铜的毒气,在我们安排众人前往八角之后,他们就遇到了铜毒,然后悄无声息地倒下去了。你们看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在具有铜的地方,我们几个人呆在原地,附近并没有铜,也因此没有中了此毒。
“而显然那骷髅鬼邪对这里的事情知之甚多,早就知道会有很多人昏迷,也借此演绎出这一场戏来,想让我们怀疑到在场的所有人,进而引发内讧。至于解毒的方法……”
杳伯问向子规,“你是如何转醒的?”